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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孽徒,放開為師後頸! > 第47章 47

第47章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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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猗頓南的告發,高無咎鼓動七大商擡價,借以煽動官民矛盾、阻礙子粒田改革的陰謀大曝天日。新帝登基後的第一個大動作就遭人當頭棒喝,他氣急之下勒令封璘擒拿首惡,“抄家!流放!宗祠也不許留!他要與朕做絕,朕又何須給他留情面!”

然而不等錦衣衛破門而入,高家祖宅已經先由内燒起來了。

大火燒了整夜,高氏祠堂連同祖宅皆都付之一炬。天亮時楊大智帶人直殺内院,除了一衆丫鬟仆役的屍身,隻在卧房内找到了高家大公子的殘骸。

高無咎本人不知去向。

消息傳回封璘耳中,令其原就陰雲密布的臉色更如山雨欲來。

楊大智很會察言觀色,他能看出王爺不高興,不僅因為高無咎遁逃這一件事,燃起怒火的引子,現下就攥在封璘手裡。

他不敢明目張膽地窺測王爺心思,隻在依言換上新茶時偷偷掃去一眼,那一眼的尾光裡看見了滄浪的筆迹,似乎是首七言詩。紙頁的褶皺藏匿了詩文全貌,開篇藏頭的四個字卻被用力推擠向楊大智。

“千……頃……不……望”。

不忘什麼?楊大智腦海裡躍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個,但瞧着封璘的眼神,他就什麼也不敢問了。

“猗頓之女的死,是否你所為?”

楊大智尋聲轉過頭,門口浮出個人影,語氣可不如那張面容瞧來親切。“先生。”他掖手行禮,然滄浪目不斜視地從旁行過,袍裾帶出的沙沙聲似都含着隐約怒意。

封璘一默,俄頃如實道:“她至窮途心存死志,我隻是在幫她。”

滄浪道:“罪不及父母,禍不連妻兒,你告訴我這是在幫?”

“孽根為其父種下,殺器乃由高家遞出,我當日陳明利害時,猗頓氏早已知曉。”封璘道,“若說我真的做了什麼,不過是在她引刀向頸時沒有橫加阻攔。她一輩子活在身不由己裡,最後這次,她想自己做回主。”

滄浪氣急:“若無你陳明的那些利害,她能做得這般決絕?孝慈仁愛,封璘,我當年教與你的,你究竟記得多少!”

塵埃盤旋于空,跌入沉寂。封璘前行兩步站定,眼中盡是哀毀之色,他問滄浪:“先生心中,我是否早已無可救藥?”

滄浪啞然,本想否認什麼,一時間卻不知從何開口。

氣氛正僵着,便聽外頭有人高聲大喊:“報!王爺,江甯外倉遭流寇沖擊,糧草全給劫了!”

*

江甯外倉坐落在官道東十裡的凫名山坳中,貯存着今次商戰種掠得的大部分糧貨。

據城外鋪兵來報,糧倉内外被洗劫一空,負責看守的護衛皆為城中守備軍,兩個小隊的人馬竟是無一生還。

所有人在聽到“無一生還”的字眼時,神色間都不約而同地掠過一絲詫然:守備軍是正經領着朝廷糧饷的現役部隊,戰力并不弱。能讓兩個小分隊全軍覆沒的對手,想來絕非善茬。

茲事體大,封璘令錦衣衛多方探查,終于在距離山口不遠的溪澗附近發現了響馬活動的痕迹。江浙一帶地勢空曠,鮮少聽說響馬出沒的消息。

但凫明山和别地不同,五十年前此處曾為江甯最大銅礦的所在,人丁興旺。自打慶元三十六年海禁令頒行以來,銅的需求量銳減,礦區荒置後大量礦工絕了生計,于是幹起占山為王的營生。官府出兵清剿過幾回,到了隆康一朝才逐漸銷聲匿迹。

盡管凫明山匪此時作案略顯得蹊跷,然當務之急不是刨問背後原因,而是趕在引起流民恐慌前追回存糧。

時逢守備軍每十日一次的例行操練,嚴谟趕在幾天前就潛行匿蹤去了營地——七大商敗北以後,封璘與這位知府大人的關系變得有幾分微妙。戰時告密該以叛敵之罪重罰,然則值此多事之秋,子粒田改革還需熟悉當地情況的官員坐鎮,封璘暫且留他一命。

操練場相去城中百十裡,傳訊、開拔再到回援,太浪費時間了。

封璘權衡再三,以錦衣衛打前鋒,城中守軍護持兩翼,連夜奔襲打一場快仗,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楊大智聽了他的想法,慨然一拱手,繡春刀未及出鞘,刀柄在日頭下已經亮出銀澤。

“于公,錦衣衛身披皇恩,非死難酬;于私,王爺殺了桑籍、謝愔等人,現下還差一個高無咎,兄長的大仇終得報矣,楊家對您感激不盡。王爺有令,楊某萬死不辭。”

封璘微仰起頭,順着翹檐看向澄明的天,靜了片刻,簡短道:“無須萬死,隻求一勝。”

楊大智撤後半步,上身前傾,沉聲應道:“卑職,定不辱命。”

*

江甯外倉由礦區改建而來,空闊,背陰。夕曬透過檻窗斜進來,被分割成細條狀的光斑,粼粼如碧波微漾。

滄浪踩住其中一條,蹲下了身。

“手腳這般利落,倒不似尋常山匪的風格。”他觀察着拖痕的深淺,伸手抹一把,忖着道:“聞令行止,更像是私兵。你說呢?”

光斑耀眼,封璘眯起雙眸道:“商戰以後,七大商财貨兩失,猗頓南現下還關在獄中,早已是自顧不暇。這種時候能騰出心思攪局的,隻有一個人。”

高無咎。

滄浪點頭,拍掉掌心灰塵,沒有理會封璘伸過來的手臂:“可是要攪局,劫糧做什麼,一把火燒了不是更好?”

封璘被噎得無話,蹙額思索。

滄浪轉身時突然頓住:“那是什麼?”

角落裡東嗅西聞的懷纓尋聲蹿過來,在靠近那一小撮黑點的瞬間,綠瞳都豎直了,幾乎立時朝後一躍,半身貼地狼尾高擡,滄浪還沒見過它這麼畏懼的樣子。

“是石脂。”

封璘前些天跟着戶部官員看賬目,把旬日内進出江甯城的貨物都記得牢靠,“三日前有延州報墨料入城,迄今未知所蹤。”

滄浪聽出了名堂,“依照晏國慣例,原料和成品入關時同歸為一類入檔。石脂可以燃燒,亦能制墨,報關之人這是玩了一個障眼法。可是為什麼?”

兩人不約而同陷入沉默。

石脂以秘法煉制,續燃性極強,再沒有比其更猛烈的燃料,諸如此類危險品入城,原該仔細篩查。然而眼下有人趁着商戰之亂将大批燃料偷運進江甯城,用意定然不隻牟利那麼簡單。

“石脂可燃,乃倉儲之地的禁物,出現在這裡,多半是從匪徒身上抖落。”滄浪心中擔憂,“看來咱們得加快探查的腳步了。”

*

同一時刻,楊大智對着滿倉分毫未動的糧食和空空如也的營寨,亦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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