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挑揀着禮物，自家人的錢可以省，但實證報銷就盡可以随意些，買給本丸其他人的見面禮最好往貴了挑，不過選其他人喜歡的東西會更好。

挑禮物真是件難事。夜行并不熟悉所有刀劍的喜好，選一些不會出錯的東西，又有違初衷。

她一時有些犯了難。

“在給刀劍挑禮物嗎？我可以幫忙哦。”穿着粉色和服的女性熱情地湊過來，她記得對方之前正和另一位身着藍色和服帶着護神紙的女子交流。

夜行含糊應聲，幾道目光就這樣輕飄飄地落在她身上。她不動聲色地回視，壓切長谷部死盯着這裡，應該是自稱蝶葉的審神者帶來的刀劍。然而和服女子和她身側的一文字則宗則有些莫名，這位付喪神似乎并沒有帶本體刀。

實在是可疑。夜行微眯眼，笑語晏晏地和她聊着天。平心而論，蝶葉确實很容易讓人放松警惕，言談之間全是以另一人為主，而且很會吹捧。如果隻是普通人怕是要被哄的找不着北。

“……這樣就差不多了，待會我要去冬蟬老師家的本丸學習陣法。你要不要也一起來，可以一起喝下午茶呢。”

夜行手指摩挲刀柄：“這怎麼好意思，我對她還是個陌生人吧。”

“放心，老師人很好的，就算是陌生人，也會好好教的，你可是我介紹過去的，肯定沒問題！”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夜行眨眨眼，聲音輕快，手伸進口袋，在通訊器一陣盲打。“日光，你把東西先拿回去，我玩完了自個回來。”

日光一文字欲言又止，被她輕推了一下妥協離去。而夜行裝作毫無所察地樣子跟在對方身後。

冬蟬的本丸比夜行的要略小一點，她故作好奇地四處張望，她們所過之處隻有一片寂靜，再好看的景趣也擋不住灰敗之意。窗戶中有誰和夜行對上視線，那是物傷其類的悲鳴。

這麼大問題時政調查員還能漏？不如就地解散算了。

大抵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一路上沉默着的冬蟬也總算開了尊口，蝶葉說出去倒茶，此時室内隻有二人一刃。

“夜行桑有一文字則宗這一把刀嗎？”

夜行略一思忖，假笑道：“我幾周前才剛入職，沒趕上相關特命調查。”

其實是兩天前才入職，不過考慮到時政對于新手的關注度，還是不必說真話了。

“呵呵，那你的運氣不太好呢。我那會兒其實也錯過了，不過讓我父親買了一把來，瞧，他就在這兒呢。”

“……刀劍男士還能買賣？”這在時政發來的規定中可是明令禁止的。

冬蟬唇角一勾，嬌笑道：“就隻是刀啊，刀劍男士當然不能買呀。”

“賣主欠我家一筆錢。用則宗抵了，他還得謝謝我願意收呢，更何況在我這裡他顯然活得更好，不是嗎，則宗？”

夜行被這麼一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明明對方還帶着護神紙，那傾國傾城的容貌突兀地在腦中勾勒而出，怕不是什麼特殊的手段。她用力捏緊刀柄，忍住拔刀的沖動。部屋内隻有刀劍，那些人類受害者還沒有找到。雖然說起來很殘酷，但隻有受害者是不可替代的審神者才能給這種依賴權勢的人定罪。

一文字則宗原是坐在那裡捧着空茶杯，聞言微笑：“是呀，還得多謝主人對我這個老頭的厚愛。”

“你怎麼又自稱老頭？我說過我不喜歡聽吧。”冬蟬皺眉看起來想要發作。

蝶葉拿着茶壺，适時給幾人倒上茶水。

“老師别生氣，這是我新買來的茶葉，比上回要好很多哦。這可是難得的好茶，夜行醬也喝點吧。”

夜行端詳這杯茶沒有什麼特殊異味，顔色也正常。應該不至于下毒，畢竟據受害者本丸刀劍反饋多是三天後徹底斷開契約。算了，俗話說的好，來都來了。她抿了一小口，濃郁的苦澀沖刷舌頭，意識在逐步消失失去。徹底跟過去前夜行的最後一個念頭是——這茶勁夠大。

夜行是被痛醒的，肋骨外側流着血，但不算特别深。她下意識想要用靈力縫合，才感受到自己的靈力莫名流失，剛凝聚就被迫散開。好在外套并沒有被收走，隻有陌刀和時空轉換器被拿走了。她用衣服内袋藏着的繃帶草草包紮了一下，勉強止住了血。

“嘶，疼啊。我還以為會多裝一會，這種情況他們真的能撐過三天嗎。”

“相當魯莽的行為，那杯茶你本來可以不喝下去的吧。”

夜行轉身打量對方，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也許是因為一文字則宗并沒有模拟呼吸，她剛剛并沒有反應過來旁邊有人。對方雖然還穿着平時的裝束，但無論是手和腳都捆着鍊子，本體刀也不在。

“啊，一文字則宗。”夜行略過他的身影，殘缺的斷刃密密麻麻堆在角落。“話雖如此啦，但是如果不喝下去的話，她不敢動手吧。”

“呵呵，您倒是一點沒想過裡面會是毒藥呢，為什麼不把日光小子帶來？”

“一個人的時候才能随便賭嘛。”夜行漫不經心地回答，蹲下身手指一抹地闆，深色的血液已經凝固成塊，顯然是之前的受害者所留下的。“所以，你是怎麼回事？”

“哎呀，盡管主人說是對我的喜愛，我想與我是政府分配而來的，也有一定關系吧。”一文字則宗跪坐在地上，折扇抵着另一隻手。

“該說是膽小還是大膽了呢，居然連我的通訊器都沒有收走。”夜行環繞四周，地已經找到了陣法的紋路，可惜相關課程尚未開始，隻能從結果推測用于吸收靈力，但具體幹什麼用還是不知道。“這位冬蟬女土想要做什麼呢。”

“人類啊，是很害怕衰老的。雖然我覺得殘缺才是美，不過主人并不這麼覺得呢，她的心已經率先老去了。”一文字則宗。仍然保持着微笑，卻帶上了淡淡的冷意，“付喪神雖然隻是末位神，但好歹也是神。想要容納神格，靈力可是不可或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