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陽到處托關系,想見牢裡的傅明傑一面,雖然最後沒有見到人,但讓他打聽到了傅明傑的案子是欽差大人和世子爺共同審理的消息。
京城來的世子爺?傅文陽若有所思。
他剛回到傅家趙夏蘭就迎了出來,她着急問:“三弟,官府那邊怎麼說?什麼時候能将你二哥放出來嗎?”
傅明傑搖搖頭,他像往常一樣給官爺們塞了好處,想讓他們睜隻眼閉隻眼放過傅明傑,可以往那些跟傅家處的不錯的官爺卻沒有一個待見他的。
“二哥這案子是世子爺親自審理,我也沒有辦法。”
“那怎麼辦?老爺他不能有事啊!”
“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能救二哥了。”
趙夏蘭一臉焦急,催促道:“什麼辦法?你快說啊!”
“據我所知,二哥此案是京城來的世子爺審理,要是妍兒能搭上這位世子爺,把二哥從牢裡放出來不過是他動動手指頭的事。”
在給趙夏蘭出主意的時候傅文陽心裡也是有幾分忐忑的,他知道隻要傅明傑被定罪,自己也沒辦法逃脫,整個傅家都要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他隻能想盡一切辦法保住傅明傑,不過他也是個人精,并沒有直接跟趙夏蘭說要把傅妍兒送出去,而是說讓傅妍兒去攀附世子來保住傅家。
傅文陽裝作為難的歎了口氣,“二嫂,我也是為了二哥好,為了浩兒好,隻要妍兒能獲得那位爺的歡心,咱家的一切危機都會迎刃而解。”
趙夏蘭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她遲疑道:“世子爺乃皇親貴胄,他未必看得上妍兒。”
“二嫂,我們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妍兒的容貌在我們禹州也是數一數二的。”傅文陽循循善誘。
盡管趙夏蘭内心不太願意,但是有一點傅文陽說的很對,傅明傑要是倒了,妍兒、浩兒還有她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她雖然疼愛傅妍兒,但浩兒才是她在傅家站穩腳跟的根本。
下定了決心,趙夏蘭便不再猶豫,她端了盤糕點來到傅妍兒房間,目光在傅妍兒身上停了片刻,最後開口說:“妍兒,咱家發生的事想必你都知道了。”
傅妍兒此刻也着急的不行,“娘,怎麼辦?爹爹他可千萬不能出事!”
面對自己親生的女兒,趙夏蘭遲疑了:“辦法不是沒有,隻是……”
“隻是什麼?娘你倒是說清楚呀!”
趙夏蘭沉聲吐出一句話:“妍兒,隻要你成了世子爺的人,你爹爹他就會有一線生機。”
“什麼?”傅妍兒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猶如掉進了冰窖裡一般,她不敢相信一向疼愛自己的娘親會把自己推出去。
“娘,你要把我送出去?”
“都怪為娘無能。”趙夏蘭用繡帕擦了擦淚珠,哽咽道:“你爹爹遭此大劫,眼下隻有你才能救他了。”
傅妍兒憤怒地打翻了面前的糕點,“那世子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你就要把我送出去?”
“不是,你聽娘說。”趙夏蘭用力拉住傅妍兒的手,迫使她冷靜下來,“娘已經打聽過了,世子年紀輕輕,長得更是一表人才,娘不會……”
“我不聽我不聽!”傅妍兒幾乎崩潰,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喊着。
趙夏蘭緊繃着的神色也露出一絲不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妍兒,你不願意去娘也不強求,隻是一旦你爹爹出事,傅家就會落到三叔手裡,到時候我們就……”
後面的話趙夏蘭沒有再細說,但傅妍兒已經領會到她的意思了,就像當初大伯一樣,他死了,自己爹爹才會上位。
曆史将會重演,隻不過這一回灰溜溜要被趕出府的人從傅知喬變成了自己。
傅妍兒跪坐在地上,眼淚不止,身子顫個不停。
“妍兒,娘知道你心裡有怨,可你爹爹他向來是疼愛你的,你忍心看到他被關進牢房?忍心讓我們一家流落街頭嗎?你别怪娘狠心,為今之計隻能讓你去試一試了。”
這一夜,傅妍兒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傅妍兒來到趙夏蘭房裡,她雙眼紅腫,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娘,我去。”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爹爹真出了什麼事,她也無法獨善其身。
趙夏蘭将精心打扮過的傅妍兒帶到傅文陽書房裡。
傅文陽看傅妍兒穿着打扮皆是不凡,誇贊道:“妍兒姿容更勝從前,三叔在這裡祝你得償所願。”
傅文陽開門見山:“三叔已經幫你打聽清楚了,醫館到衙門那條路是世子每日必經之路,你隻需在這條路上找準時機與他偶遇即可。”
傅妍兒點點頭,低頭的瞬間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恨與厭惡,“多謝三叔費心。”
*
青州官府裡,更換正确的藥包後病人們的症狀立即得到了緩解,擔在衆位官員肩上的壓力慢慢散去。
謝卓如往常一樣從天福樓打包食物準備跟傅知喬一起用晚膳,王骞信抱着食盒跟在他身後。
傅妍兒躲在拐角看着前方走來的人,有片刻呆滞。
在傅家大房倒了的這兩三年裡,整個傅家皆以二房為主,傅妍兒在傅明傑掌權的這幾年裡也長了不少見識,可僅僅是一眼,就讓她感受到了不同。
世子爺容資卓絕,輪廓深刻清俊,修長的身形和勁瘦的腰身,往那一站就能吸引走所有人的目光,讓人移不開眼睛。
傅妍兒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
她壓下心裡複雜的情緒,看準時機,從拐彎處跑出,想要制造出一場意外相撞的場面。
傅妍兒踉跄着跌向謝卓,謝卓身形靈活的往左邊一躲,傅妍兒一個撲空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