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大闆打下來,命都要去半條。
與被打五十大闆相比,更讓人們揪心的是瘟病,一旦染上瘟疫那可是必死無疑的。
百姓們對此議論紛紛,很多人擔心自己會被傳染。
“什麼?發現了瘟病?”
“我娘還在鄉下呢,城外不安全我要把她接進來。”
另一個人提醒他,“你聽仔細了沒,府衙裡的大人說了,不允許外來人進入城裡,你娘進不來了。”
“先是大水,後是瘟病,是不是神明要懲罰我們?”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玄乎了。
“告示上寫了,要咱們少去人多的地方,在人群裡要捂住自己的口鼻。”一男子聽完立馬捂住自己的口鼻。
“不要喝井水,要喝煮沸後的水。”
“有發熱症狀基本上就是得了瘟病,大家一定要遠離發熱的人。”
官差喊道:“染病的人已經移出了城,為了安全起見,你們趕緊回家去,不要在街上瞎晃蕩。”
除了防治瘟病的告示外,旁邊還有貼了招募醫師的告示,官府花重金召集全城的醫師們參與瘟病湯藥的研制。
百姓們對瘟病十分忌憚,大多數人都乖乖地遵守了官府的安排,極少數的刺頭被收拾了一番後也乖乖聽話。
秦兆以青州城牆作為隔離帶,在城外單獨劃出了一大片空地作為臨時醫舍,将所有感染瘟病的人都轉移了過去。
同時,官府禁止任何人外出,城門的官差隻對太醫和官府的人放行。
另外,秦兆給周邊的雲中縣、上陽郡和進賢縣都下了命令,禁止外地人進來,防止本地人出去。保護好城内的百姓是他的責任,同時他也不能把任何一個染病者放出去,影響别州的百姓。
之後的幾天裡,城裡陸陸續續發現了一些染病者,官差們按照傅知喬寫的瘟病防治要點,發現一批病人隔離一批。
被隔離進醫舍的人知道自己染上瘟病,萬念俱灰,還有些人祈求官差放他回去,說要死也要死在自己家裡,不然他的魂魄無法安息……
高太醫試了近百種藥,可依然不見成效。
全青州城的醫師都在城外的臨時醫舍裡幫忙,但終究沒有保下佘宏的命。
佘宏死後的第二天。
城裡人心浮動,人們開始變的惶恐,甚至是暴躁。
“大人,大人不好了,百姓們聚集到衙門外面,要求燒死那些得了瘟病的病人!”官差急匆匆的跑來彙報。
“什麼?”秦兆心頭猛然一震,放下手中的筆,沖出門一看。
此時的衙門門口聚集了約有上百個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堵在了門口,他們舉着火把,喊着要燒死感染瘟病的病人。
“大人,欽差大人,你快下令殺了他們吧,别讓他們把瘟病傳染給我們了。”
“已經有染病者死了,瘟病是治不了的,再這樣下去,我們所有人都會被他們傳染死的。”
“除去瘟病,燒死他們!”
“瘟病是治不好的,隻有燒死那些染病了的人,我們大家才能活下來。”
“對,燒死他們。”
“快把感染者交出來,他們是禍根,活着會害死更多的人。”
“燒死感染者!燒死感染者!”
百姓們眼裡全是驚恐害怕,他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已經喪失了理智,再這樣下去這些官差們可能攔不住。
秦兆吩咐手下人:“快去請謝将軍來。”
傅知喬過來時正好看到一群人舉着火把,嘴裡不斷喊着“燒死他們!”。
她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人們在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時,往往會表現得很齊心。
在這些百姓的眼中,他們燒死那些病人是在為民除害,隻有燒死了那些病人,瘟病才不會傳染給自己和家人,隻有染病的人死了,剩下的人才會安全。
百姓們步步逼近,官差們組成人牆抵擋。
突然有個男人沖出了人牆,他踉跄一下順勢往地上一躺,打着滾喊着:“哎呦,差爺打人啦,大家都來看啊。”
站在後面的百姓聽到後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争先恐後往前擠。
官差們此時還真不能做些什麼,一來他們人數不占優勢,二來成百上千雙眼睛看着呢,官差欺壓百姓的事傳了出去,隻會引發更大的動亂。
“都住手!”謝卓匆匆趕過來,站在台階之上。
百姓都陷入了瘋狂的情緒中,并沒有人聽他的話。
謝卓帶來的骁騎軍各個都帶着口罩,以包圍的姿勢将衙門口的百姓圍了起來。
“大家安靜!”謝卓運用内力把聲音傳了出去,聲如洪鐘瞬間覆蓋了百姓的喧鬧聲,“如果現在染病是你們的家人,也要一起燒死嗎?”
如果是自己的家人不幸感染了,也要燒死嗎?
吵鬧聲很快停止。
百姓們都愣了一下,衙門門口頓時安靜下來,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請給我們一點時間,宮裡的太醫們正在努力研制湯藥,隻要大家遵守規矩,瘟病一定會得到解決!”
“大人,你就不要唬我們了,從古自今,有哪一次的瘟疫得到解決了?最後不都是死了很多人嗎?”
“最先染病的那個男人已經死了,太醫都救不了他,沒有人可以救他了。”
“不會被解決的,我家隔壁有兩戶人家被移去了城外,我都看見了,城裡已經有人被感染了。”
“怎麼辦?我們會不會也死掉?”
“染上瘟病隻能等死,沒有機會活下去了。”
衆人七嘴八舌,眼看人群裡的激憤情緒又要起來了。
傅知喬走了出來:“誰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