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門口。
清輝院的管家通叔在大門來回踱步,着急的朝着門口的方向不停張望,終于,看到謝卓的身影後他趕緊帶上笑臉迎了上去:“世子您回來了,王妃在等您。”
謝卓低頭凝視了他一會。
通叔恭敬的站在一旁,低着頭不敢直視他,額頭上冒出的汗肉眼可見,世子爺經曆過戰場後,身上的氣勢越發迫人了,跟他對上一眼就能讓人經不住的打寒顫。
謝卓也不想為難他,收回目光後朝着雨竹軒走去。
一路上,下人們看到謝卓回來了都想要上前跟謝卓賀喜,可看到他臉色布滿了冰霜後,誰都不敢吭聲了。
雨竹軒裡,左慕蕊姿态優雅品着茶,看到謝卓來了後,她放下了茶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問:“懷硯,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兒子無事,多謝母妃關心,母妃找兒子所為何事?”
“八月是大選,你與于家姑娘的婚期定在了十月末。”左慕蕊說完便看着謝卓,等待着他的答複。
謝卓腳步一頓,他轉過身看向左慕蕊,聽她說已經将事情都安排好了,那臉色……要多黑有多黑。
“她不要我了,您滿意了嗎?”謝卓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
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可兩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謝卓淡淡的收回視線,他是真的喜歡傅知喬,或許一開始他跟左慕蕊說非傅知喬不娶的話是存在一絲賭氣的成分的,但是他現在是發自内心的想娶她。
年少就出去求學養成了他獨立的性格,他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一個事事都聽母親的話的人。
所以,當他跟左慕蕊訴說自己已有心上人之後,左慕蕊反對的态度讓他感到失望,自己看中的人不但沒有得到母親的認可,還受到打壓,這激發了謝卓的叛逆之心,說出了非傅知喬不娶的話。
左慕蕊也有同樣的感受。
自己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外面的女人跟自己作對,還棄整個王府的名聲于不顧?她無法接受,所以幹脆就以王府的名聲、孝道來向他施壓,讓他不能拒絕這門親事。
母子兩人此刻站在了彼此的對立面,他們心中都有一個想法:你越是反對我就越要去做,因為我要證明我才是對的!
可謝卓剛從傅知喬那裡回來,整個人都是低氣壓,傅知喬要離開他這件事實讓他感到挫敗,他也不想再跟左慕蕊争辯些什麼了。
面對謝卓的自嘲,左慕蕊語塞,臉上不自然的讪笑着,聲音都不知覺低了幾個度:“這是我們兩家共同定下來的吉日,你也不能讓外人覺得我們王府是忘恩負義之輩,是不是?”
“母妃說什麼便是什麼吧!”謝卓丢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陣風拂過,房中已經沒了謝卓身影。
左慕蕊重重吐了口氣,不管怎樣,謝卓認了這親門事倒是讓她安心了些。
*
消沉了兩日,傅知喬重新打起精神。
說謝卓定婚的事對她沒有影響是假的,兩世為人,因為出身低而遭到嫌棄還是她第一次經曆,傅知喬苦澀一笑,原來被人嫌棄出身是這種感覺。
呵!既然改變不了出身,那就試着改變未來。
有錢或有勢,她至少要占一個才行!
傅知喬撇開腦子裡的雜念,坐在書桌前寫扶雲閣開業需要籌備的東西,銀杏掌燈進來,“姑娘,夜深了,仔細着眼睛。”
“你不必守夜了,回去休息吧。”将銀杏打發走,傅知喬繼續伏在桌前寫計劃書,一個時辰之後,她揉了下酸痛的脖子。
感情于她隻是錦上添花,事業才是她存活在這個世界的根本。
謝卓定親的消息如同一盆冷水潑下來,傅知喬突然就清醒了。
她沒有再關注謝卓的親事,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自己的事業中去,她接下來的打算就是要把扶雲閣開起來,與需要客流量的太白樓不同,扶雲閣的位置要選交通方便但不喧鬧的地方,不能讓車水馬龍影響店裡的氣氛。
在她籌備新店的這期間,傅知喬收到了周妙思的來信。
周妙思說她的婚期定在三月下旬,現在已經回青州籌備婚禮了,對于不能參加扶雲閣開業她感到抱歉,不過她已經把扶雲閣開業的消息告訴了秦惜玉,說要秦惜玉會代替她前來捧場。
京城大大小小的鋪子不計其數,她一個毫無根基的外來戶想要分一杯羹,沒有點背景是不行的,現在她又與謝卓鬧掰,徹底沒了靠山。
必須要另尋出路。
開扶雲閣一事,傅知喬很早就着手準備了,眼下不過是加速推進而已。
研究食譜、調教女侍……傅知喬整日忙進忙出的,晚上還在書桌前寫個不停,餘柔岚看着她滿滿都是心疼,給她送了一碗補湯來,“什麼時辰了你還不睡?快去睡覺,有什麼活明天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