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雅間裡,傅知喬正在招待周妙思一行人,她輕輕拍了拍手,很快雅間的門被打開,數十個女侍端着托盤魚貫而入,各式各樣的菜肴整齊的擺在桌上。
火焰醉蝦作為重頭菜壓軸登場。
看見桌子最中間擺了一盤生的蝦,貴女們都十分詫異。
“别急,這道菜要現烹制才行。”傅知喬看出了衆人的疑惑,笑着解答。
火焰醉蝦吃的就是口感,選用新鮮的活蝦浸泡在太白酒裡醉暈,去除蝦線,加入鹽調出底味,最後倒入沒過蝦的酒,讓蝦充分浸入酒味。
傅知喬擺手,一位女侍立即拉下窗幔,雅間裡頓時暗了許多。
另一位女侍遞過來火折子,傅知喬打開對着筒口輕輕一吹,火星子飛濺,明火順着引線燒到的盤子裡。
火焰在盤子裡慢慢升騰而起,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酒香。
“哇!”貴女們驚歎出聲。
随着火焰的溫度升高,蝦慢慢變紅熟透。
女侍收起窗幔,屋子裡恢複了光亮。
這種新鮮的吃法立刻吸引住了所有貴女的眼球。
“果真有趣!蝦還能有如此吃法?”
“這蝦能熟嗎?”
一盤蝦燒熟需要時間,趁着等蝦變熟的時間,傅知喬讓她們嘗嘗太白樓特制的餐前小菜,酸辣蘿蔔。
腌制好的蘿蔔酸酸辣辣的,清甜爽口,極其開胃,作為餐前涼菜最合适不過了!
傅知喬介紹道:“别看這道蘿蔔平平無奇,我保證大家吃了以後還想吃。”
周妙思最捧場,當即夾了一塊蘿蔔,“咔嚓”清脆的聲音輕輕響起,酸中帶辣的滋味在嘴中爆發,她沒有想到,蘿蔔這種普通的食物居然也能變得這麼好吃,不由贊道:“入口涼爽,嚼起來又酸又辣,滋味分明,果然好吃!”
“大家喜歡便好!”接着傅知喬拿出青梅酒讓衆人品嘗。
侍女将将酒壺擺在桌案上,托盤子上擺着兩個精緻的酒壺。
秦惜玉鼻子微微聳動了一下:“傅姐姐,這是酒嗎?怎麼聞起來甜甜的?”
傅知喬還沒說話,周妙思就替她回答了:“這叫青梅酒!”
随着酒塞被打開,一股梅子的酸香味飄了出來。
侍女給每一位貴女都倒上一杯青梅酒,酒香與果香交融,喝上一口酸甜清爽,哪怕是不勝酒力的女子喝了也不容易醉,幾杯青梅酒下肚剛好是微醺的狀态,怡然至極。
一時間,所有的貴女都閉着眼睛細細品味着青梅酒的滋味,傅知喬适時地補充:“常年飲用青梅酒,不僅能美容養顔,還有瘦身輕體的作用。”
能美容養顔,還能瘦身輕體?
沒有哪個女子能拒絕這種誘惑,在場的所有貴女都選擇再次滿上一杯,經過上次化妝教學,她們已經絲毫不質疑傅知喬在變美方面的權威性了。
看着貴女們低頭喝酒的模樣,傅知喬露出笑容,看來在這群貴女眼裡,青梅酒的味道是其次的,她們更看重青梅酒的效果。
品完酒,火焰醉蝦也燒熟了。
部分蝦殼被燒焦,空氣帶着濃濃的被炙烤過的香氣,站在一旁伺候的女侍們幫忙剝去蝦殼,剔出蝦肉放在貴女們的碗中。
傅知喬為大家介紹這道菜的吃法,“這道火焰醉蝦要用火焰燒熟,佐以醬油食之,烹熟後的蝦殼紅豔,肉質鮮嫩而有酒香,别具風味。”
剝開蝦殼露出裡面雪白嫩彈的蝦肉,帶着燒烤後的香氣,肉質吃起來非常緊實,完美保留了鮮蝦原本的鮮甜滋味,蘸上一點醬油,鹹度、鮮度都恰到好處。
周妙思微笑着打趣道:“托知喬妹妹的福,我們才能品嘗到如此美味佳釀,來,我們敬她一杯!”
貴女們都舉起酒杯,氣氛熱烈又融洽。
*
太白樓開業第一天,還打着酒水半價的旗号,随着大肆宣傳,食客們陸續蜂湧而入。
晚上,送走最後一批食客,傅知喬讓人把大門一關,開始算帳。
“阿喬?”門外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是餘柔岚。
餘柔岚本來在家等着消息,但傅知喬久久未回,她實在放心不下,就趕過來看看。
來時正好碰到傅知喬在盤賬,她也立即加入,五指翻飛靈巧地撥動着算珠,算盤噼裡啪啦作響。
有了餘柔岚的加入,盤賬變得更加輕松。
餘柔岚和德福分别把采買與銷售的賬本數據算了出來,傅知喬大腦飛速運轉,很快就得出了結果:“刨去成本和其他開支,太白樓今日淨賺五百七十二兩!”
五百兩銀子雖然不多,但确實是個很好的兆頭。
太白樓第一天開業,傅知喬都做好賠本吆喝的心理準備了,結果合計完所有的成本和收入,她發現酒水半價後的利潤被菜肴拉回來一半。
酒水半價,但菜肴卻是不打折的,最後核算下來還是賺的,酒水半價都能這麼賺錢,要是恢複原價了那還了得!
餘柔岚那顆忐忑的心終于安定下來了,看來開酒樓的利潤比她想象的高得多。
後面兩天,沒有了酒水半價的優惠,來太白樓的吃飯的客人下滑了近一半。
德福跟在傅知喬身邊久了,也練就出了一身從容氣質,他淡定的安撫太白樓内的員工說生意一定會變好的。
進入十二月中旬,京城迎來了冬季的第一場雪。
銀杏往火爐裡加了兩塊碳,伺候傅知喬起床:“姑娘,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這麼早就下雪了?傅知喬有點詫異,她記得去年在青州的時候雪是過年時才下的,看來是京城地勢偏北的原因,下雪的時間要比青州早上一個月。
“是啊,昨兒夜裡下了好大的雪。”銀杏笑着回答。
傅知喬今日要去酒樓裡巡視,便沒有要賴床的打算,剛掀開被子就覺得一股寒氣襲來。屋子裡雖燒了炭,但遠不如被子裡暖和,下了床榻走到窗邊,顧不得寒氣襲人,她也要看一看京城的雪景。
銀杏看到她穿着寝衣站在窗戶邊,連忙取下鬥篷給她披上。
窗外的世界已是銀裝素裹,天空霧蒙蒙的,雪花到處飄揚,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下人們正在院子中間清出一條走路的小道。
傅知喬興奮地小跑到到院子裡,任由雪花飄在自己的臉上、身上,享受着雪花落在肌膚上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