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郁慢悠悠說:“還有一個小時。”然後抱着人去洗浴池。
等到了約好的地點時,同學們基本都到了,徐圖看到她,笑着跑過來打了聲招呼,然後順道遞了杯冷飲給她。
“這是華子出錢買的。”然後靠近小聲問,“段郁怎麼看起來那麼兇啊,你們是吵架了嗎?”
段郁沉着張臉,又冷又拽,遠遠地站在衆人身後,單手撥弄着打火機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
兩人出門的時候确實鬧了點兒别扭,想起兩人在浴室都幹了些什麼,餘歲擡手不自在地扯了下衣領,然後紅着臉搖了下頭,牽着徐圖進了電子城。
一進場,大家各自分散開玩自己的項目,餘歲和徐圖去玩了推币子,兩人站在機器前,一人輪一次往裡放币子。
“對了,歲歲你假期有什麼打算?我媽說是等成績出來,就帶我去廈門玩段兒時間。”徐圖歎了口氣,“但我不想去。”
徐圖的表姐在廈大讀研,她媽說是帶她去玩,其實就是想找她表姐說服她讀研,隻因她之前随口說了句不想考研。
餘歲放了個币子進去,機器運轉一下,沒有币子掉下來,她垂下眼,拿出手機給她看:
“找了份兼職。”
“什麼時候?”
“後天。”
“啊?這麼早!我還想着你能多陪我一段時間呢。”
雖然這麼說,但徐圖其實也理解,畢竟餘歲的家庭條件不太好,高中三年的學費都是靠自己得來的獎學金抵扣的。
餘歲晃了晃徐圖的手臂,示意該她投了。
這邊玩了有一會兒,突然聽蘇嘉承在前面喊,問一會兒去哪兒吃飯。
“酒吧!”衆人高聲呼喊。
反正都是年華掏錢,要幹就幹番大的,其他人沒意見,于是衆人就去了響尾街。
yesterday酒吧包廂内,頂燈閃爍,一席人圍坐在一起,目光緊盯着地毯上轉動的酒瓶。
“别指我,别指我!”
下一秒瓶口對準了蘇嘉承。
衆人先是松了口氣,随後呵呵一樂,按照卡牌上的内容提問:“說出班裡你最有好感的一名異性!”
“班長喜歡誰啊?可不行瞞着啊!”
原本一向大大咧咧的蘇嘉承這會兒竟然有些腼腆,臉頰微微紅了,目光迅速掃了某處一眼,衆人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他已然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坐在餘歲身側的徐圖這時微微攥緊拳頭,忽地笑了,同樣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餘歲察覺後,扯了下她的手腕,徐圖隻是笑笑:“有點渴。”
“不行啊,這樣接下來還怎麼玩?這次就先賣我們班長大人一個面子,下回可不行這樣了!”
“就是!就是!”
酒瓶再次轉動,一秒兩秒,最後指向了坐在對面,漫不經心把玩打火機的段郁。
室内一瞬安靜下來,有人翻開卡牌,看清上面的内容後,頓了下,才緩緩念道:
“和在座的一名異性接吻30秒。”
話落,更是一片死寂。
主要是之前段郁和顧珍曼的事情還曆曆在目,段郁連大小姐都看不上還能看上誰?
餘歲嗎?那就更不可能了。兩人之前雖然有過種種,不過都是傳聞,而且在學校的後幾個月,壓根兒就沒見過兩人接觸過。
于是有人圓場:“聽說郁哥酒量很好,能對瓶吹,我們今天也想見識一下!”
“啪”的一聲,打火機蓋合上,段郁沒吭聲,隻是掀了下眼皮,朝某個位置看過去。
餘歲把頭壓的低低的,可耐不住段郁的視線太過灼熱,像是架在火上烤,肌膚一片滾燙。
忽的,面前落下一道黑影,餘歲茫然擡頭就見段郁不知道何時走過來,就站在自己面前。
頂光打在頭頂,段郁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在衆人錯愕的視線下,伸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從地上拉起來。
“靠靠靠!”
餘歲羞得想逃,段郁卻把她攥得很緊,大手包裹住她的,然後十指緊扣,嚴絲合縫。
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段郁擡眸看向在座的衆人,散漫一笑,模樣有點兒痞:“抱歉,我女朋友有點兒害羞。”
“他和餘歲真在一起了??!”
“快捏我一把,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吧,我要哭了,名花有主了!”
等衆人從錯愕中回過神的時候,段郁早就牽着餘歲出了包廂。
外面吹起了風,卻怎麼都降不下餘歲臉上的溫度,她甚至都不敢擡眸去看段郁。
段郁見她出來後一直不理他,以為她生氣了,反手把人拽進巷子裡,蝴蝶谷磕到牆上,逼她和自己對視。
“不高興?因為剛剛沒親你?”
模樣又混又痞。
餘歲漲紅了臉,緩慢地眨了下眼,神色有些不自在。
段郁扯了下唇,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她的唇角,神色晦暗:
“你知道嗎,剛剛蘇嘉承看你那一眼,我挺不爽的。”
睫毛輕顫一下,餘歲擡眸看他。
臉頰忽然被人重重一捏,餘歲蹙了下眉,就聽段郁說:
“餘歲,你隻能喜歡我一個,而且要永遠跟我在一起。”
段郁眸光深沉,逼她點頭。
頭頂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空氣變得燥熱黏濕起來,好像要有一場疾行而過的暴雨。
餘歲不說話,隻是擡手扯住他的領口,墊腳,急切地親他的唇。
密密匝匝落下的吻,往後都成了刺向他心口最深的利刃。
餘歲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