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卷交上去,餘歲正垂眸安靜收拾桌上的文具,她今天挽了個高馬尾,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鼻梁挺翹,鼻頭圓潤,看得徐圖真想在她臉上掐一把。
“歲歲怎麼樣?”
餘歲眨了下眼,在草稿紙上回:“還好。”
徐圖看到這兩個字後往桌上一攤,有點擺爛:“這把是廢了。”
題沒做完。
餘歲彎唇擡手摸了摸徐圖的腦袋,安慰着。
等到快放學的時候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正上自習的學生們看了眼窗外,不安道:“靠,這雨下的,是要涮了我們嗎?”
餘歲知道徐圖沒帶傘,于是從腳邊的書箱裡翻出來直接放到了徐圖的桌上。
徐圖面露感激,卻道:“歲歲那你怎麼辦?還有多餘的嗎?”
兩人家離得遠,又在反方向,要是單獨送其中一人先去公交站,另一個人就會耽誤了最快的那趟公交車。
餘歲擺擺手,在紙上寫:“沒事,你拿着就行。”
剛剛段郁給她發了消息,說是兩人一起走來着。
徐圖面露微笑:“那就謝謝歲歲了!”
放學鈴聲一響,教室瞬間一空,隻剩零星幾個慢吞吞收拾東西的學生還沒走,餘歲把最後一本書放進書包,正準備下樓找段郁,剛出教室門的時候迎面碰上了姜恬。
擦肩而過之際,姜恬突然喊住了她。
餘歲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
“對不起。”姜恬吸了口氣,“那天的事是我不對。”
把餘歲關倉庫這件事雖然姜恬不是主謀,卻是幫兇,她知道顧珍曼不喜歡餘歲,正好她也不喜歡,兩人雖然因着段郁的緣故互不對付,卻在看餘歲出醜這事兒上不謀而合。
所以在無意撞到顧珍曼把餘歲鎖在倉庫的時候,她選擇了無視。
姜恬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她有權保持沉默,但顧珍曼退學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她害怕段郁也會讓她退學,但她聯系不上段郁,所以隻能來找餘歲。
可是餘歲既沒有想象中那般,眼神裡攢着憤怒或是厭煩,很平靜的目光,波瀾不驚,似是根本就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更不用說她了。
姜恬有點難受,她被無視了。
但要讓她現在追上去,她也不會,隻能站在原地,咬唇看着餘歲的身影轉瞬消失在樓梯拐角。
段郁正倚着教學樓一樓大廳的石柱,垂眸看手機,凡是樓上有下來的腳步聲,他都會擡眸瞥一眼,終于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時候,餘歲下來了。
小跑着,額前的碎發有些亂,要說的話憋下去,段郁擡手幫她把碎發捋到耳後,而後順着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
餘歲掙了掙,反而握得更緊了。
這會兒雖然校内的學生都走的差不多了,但要是被人撞見也不太好,尤其要是撞上經常熬夜加班的年華。
餘歲咬了下唇。
段郁隻當沒看見,單手撐開傘,牽着她進來,然後兩人一起走入雨幕中。
這幾天餘歲又搬回了别墅,主要她不走,段郁就一直賴在出租屋,他模樣出衆,餘歲怕引來閑言碎語,最後隻能答應一起回來。
到了家,兩人進了屋,餘歲才注意到段郁的一側肩膀濕了,不過他好似渾然未覺,正低頭換鞋,餘歲靠過去想幫他脫外套,段郁卻側身躲了下。
“涼。”
然後脫了外套搭在手臂上直接進了洗浴室,等出來的時候招呼餘歲上樓去洗澡。
家裡開着空調,餘歲出來的時候換了件舒适的睡衣,段郁似是也剛剛洗完澡,發尾的頭發濕着,正站在廚房切水果。
自打兩人約好了考同一所大學,餘歲發現段郁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雖然仍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是對于有關學習的事卻格外上心,下午發物理卷的時候,段郁隻差兩分滿分。
段郁一轉身就見餘歲正趴在圍欄上看他,挑了下眉,餘歲走下來,他插了塊草莓到她嘴裡。
餘歲慢吞吞地嚼,段郁忽然問:“甜嗎?”
餘歲點點頭。
“我嘗嘗。”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餘歲已經知道了段郁的惡性,沒事就想捉弄她,臉一紅,沒給人機會,抱着果盤轉身就跑。
段郁垂頭,扯唇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