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郁,我惹你了麼!”
段郁扯唇冷笑一聲,擡手用手背扇他的臉。
“你覺得呢。”
自上次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頓又查不到真兇後,裴文松近一段時間都變得老實起來,除了私下吃喝嫖賭外再沒和段郁有所來往,他并不覺得自己有哪裡惹到他。
就在他分神的時候,段郁卻突然松開手直起身,并順手扯了張身側酒桌上紙抽裡的紙巾,似是嫌髒般,垂眸細緻地擦着每一根手指。
裴文松咬牙,拎起手邊碎掉一半的玻璃酒瓶,忍着額頭上傷口的疼痛,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準備偷襲段郁,卻不料段郁反應速度極快,一個飛腳踹得他摔在地上再沒能爬起來。
段郁在擦幹淨最後一根手指上的血後順帶将紙巾一并丢擲到他身上。
眼裡滿是鄙夷。
裴文松想起身和他單打獨鬥,奈何身上各處像是散了架般聚不起力,連嘴角都張不開,隻能硬生生趴在地上,看着段郁轉身往包廂門口的方向走。
原本圍成圈的人見狀自覺退到兩側給段郁讓出一道路來,隻有袁志一個人仍舊跪趴着擋在路中央。
他剛剛才找到眼鏡,就是眼鏡片碎了一個,得重新配了。
手臂一緊,他愣怔偏頭看過去,就見段郁蹲下身扶他起來。
袁志趕忙戴好眼鏡,原本還在狀态外這會兒倒是清醒了,段郁剛剛揍人可真帶感,要是可以他也想學兩招。
似是上帝聽到了他心中所想,段郁在與他擦肩而過之際丢了張名片進他上衣口袋裡,這也是袁志在回家之後才發現的。
出了酒吧,外面的雨勢小了些,段郁在周邊重新找了個安靜的地兒待着,上次和餘歲一起來吃飯的地方。
張叔見段郁進來的時候先是驚訝了一瞬,然後急忙從櫃台前走出來上前迎接。
“段少你這是……?”
段郁“嗯”了聲算是回應,然後轉身上了二樓。
這裡有一間他的專屬房間,密閉性很好,段郁進去後直接拉開桌前的椅子,然後打開電腦并将u盤插上去。
幾秒種的時間,u盤裡的内容便在屏幕上放大。
倉庫的位置比較偏僻,加之四周又有植被覆蓋,人的形狀便似一枚小顆粒般不甚起眼,但段郁還是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那一抹微弱的存在,然後點擊放大。
圖片上的人保持着貓着腰的動作,不知道是不是蠢,做壞事竟然還敢穿着一套極為瑰麗的裙子。
段郁扯了下唇,将文件點了保存。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張叔手裡端着一碗姜茶,問:“段少,我給你煮了茶,喝點暖暖身子。”
段郁本想說不用,但細聽到一道抓門聲後,淡淡道:“進來吧。”
跟着張叔進來的還有那隻三花貓,一段時間沒見,三花又肥碩不少,不知道偷吃了什麼,肚子圓滾滾的,原本是饞張叔手裡的東西,這會兒嗅到段郁的氣味,喵喵叫了一聲,直接跳到他身上。
然而肉墊還沒觸到段郁的衣擺,就被人拎着後脖頸捏起,重新丢到地上。
三花傲着張臉,似是對段郁剛剛的舉動十分不滿,胡子一翹,喵聲更大了,有些吵。
段郁輕蹙了下眉。
張叔笑笑,把姜茶放到他懷前:“段少,趁熱喝,不然感冒就不好了。”
張叔自己也有個兒子,年齡要比段郁大,一直在國外工作長時間見不到面,因此每次見到段郁的時候總忍不住想多說點什麼。
碗裡的姜茶還在往外騰着熱氣,窗外的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徹底停了。
段郁收回眼,看向站在一旁沒走的張叔,思慮很久,才張口問:“張叔,你說一個人不願意接受你的幫助這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似是難住了他,隻見張叔咂了咂嘴。
他本身也承受了段家不少好處,比如他兒子現在在國外工作的那家單位就是由段斯引薦的,段斯後面甚至還說要把他也送出國養老,但這事兒他拒絕了。
一是不想耽誤孩子,二是離不開這片滋養了他半輩子的土地,畢竟國人都講究個落葉歸根。
“或許是因為對方有什麼難言之隐?”
難言之隐?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助,就願意接受蘇嘉承的幫助?
段郁輕扯了下唇,臉上沒什麼表情。
“段少,是不是戀愛了。”
張叔一時沒忍住問了出來,主要段郁現在這股勁兒特别像他年輕的時候,他那時候也年輕氣盛,為此差點錯過現在的愛人。
都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雖然段郁現在仍舊是戀愛階段,但是事情的本質其實是一樣的,那就是得把話說開才行。
“或許你們可以多給彼此一點時間,然後找個機會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