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語氣不急不緩,隻是在客觀陳述着:“這家夥看起來挺随和的,其實内裡有相當固執的個性,多看看這種描寫各種各樣人性的故事對他應該有好處吧。”
随即就進入到一段平穩且安靜的地段,家入硝子隻是看向窗外,珍惜這即将可能流逝的片刻安甯。
本來今天的計劃,是要在外面吃完晚飯再回高專的。
真正被令勒即刻返校的是學生們,咒術界又出了大亂子——但這次更多是關于普通人的命案,隻是涉嫌到了詛咒。
高專裡的麻雀看到,咒術總監帶着人親自來到高專與校長會晤。
因為就在剛剛的幾個小時裡,東京都知事的私生子在某家卡拉OK尋歡歡樂時忽然突發惡疾,跟他一起的追随者們發現情況不好,便立刻帶着他離開卡拉OK的場地,可人最後還是不幸再前往私人醫院的路中暫停了心跳。
其死法和咒術界中忽然暴斃而亡的那些高層并不相同,但是有正在那家醫院做調查工作的窗發現,這位二代的屍體上有被詛咒過的迹象。
于是消息立刻被上報到總監會,結果總監會那邊也聽到了更糟糕的消息。
死者的父親,也就是現任的東京都知事在出席某場高級酒宴時突發暈厥,到現在一直處在昏厥狀态。
同樣即刻召來咒術師調查,發現咒力殘骸和其兒子屍體上的一緻,像是咒力追随兒子的血脈連接跑到這位知事身上。
而咒力殘骸的源頭就是我們剛剛去的那家卡拉OK,因為我們報警了,警察出警的時間和口供都能被調出來,證明在知事兒子出事的這段時間裡我們幾個就在現場周圍。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查清楚這麼多事,看來是驚動了内閣,他們的反應速度比咒術界高層們要快得多。
許多咒術界高層的突然死亡本就不是秘密,政界的大人物們也很關注這件事,畢竟身為普通人的他們遇到詛咒相關,他們比咒術師更沒有還手之力。
而現在,這隻無形的手似乎已經伸進來了。
這次出事的是東京都知事,下一個會是誰?作案人的動機和目的又是什麼?
惶惶不安的氣氛像是要掐住整個國家的喉舌。
而這次的事件和以往确實不同,因為這并不是我做的。
我粗略的計劃中,掌控所有人是一項非常艱難的工作——就連掌握這麼多的老鼠、鳥類和貓貓狗狗都已經讓我覺得勞心費神。
縱然我擁有支配的能力,可支配一個國家所有的高層并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反而會把我自己給折進去。
我目前的幾條動線,其中麻生可以在總監會和黑市中周旋,禦三家的佐藤則是有着能接觸到高層的獨天優勢。
在禦三家内部中,佐藤是目前我可以掌握的擁有最高權限的人。相比起麻生天天在總監會和窗部門三點一線的開會,前者的記憶中真正存在過“額頭上有縫合線”的人。
在五條、禅院、加茂三家中,每家基本上都有數十位長老或嫡系術師暴斃。隻對嫡系動手,是因為這樣的人出事最具有震懾力,這樣才好在多方的混戰中獲取更多信息——和最開始長尾家主死亡時五條家的反應一樣,禦三家的想法都是先瓜分掉獵物。
對于死了幾個咒術師這樣的損失,他們三個大族暫時都還頂得住。
然而……馬上就是夏天了,一年中咒靈最高發的季節。
在此次前來見伏黑甚爾前,我給佐藤派了任務,讓他周轉在總監身邊,并提出将積攢的任務向下端派發、并縮減基層咒術師們的薪資待遇——的“建議”,并說這樣可以減緩高層的壓力,給非家系的基層咒術師們“特殊時期特殊待遇”。
前段時間的總監會幾乎沒有動作,任務的偵察和派發一手由窗内部決策。這種情況并不常見,外界猜測是高層的人被那幾起無理由的暗殺搞昏了頭,一時無法像以往一樣将咒術界的系統運轉起來。
有些咒術師樂于短暫的休個假,也有些人認為沒理由的停止派發任務就相當于停職。
高級咒術師接連出事,領導層也受到重創,積攢的任務會向下端流向是很正常的情況吧?由佐藤提出,麻生推動,就一定會有第三個人投贊成票。
再加上詛咒師對戰最強咒術師五條悟取得階段性勝利——不論這到底算不算得上勝利,至少詛咒師群體的士氣重新回來了。
我的目的,從來都是把水攪渾。
誰說必須要擁有偉大目标的人才能做出大事?
那個知事的私生子做了那麼多惡事,不就是覺得沒有人敢對他實施報複,所以從不害怕,從不恐懼嗎?
要先讓場子亂起來,而如今,場子已經亂起來,我隻是在放任他們的發展,放任這一點點的小火苗,慢慢地燃燒着,直到這火燒到所有人的屁股。
這樣才會有人坐不住,這把火才能真正威脅到問題的核心。
隻是這些還遠遠不夠,我的目标是天元。
當出租車抵達高專的入口,我和家入硝子下車向叢林深處,階梯處已經有幾人在此等候。
“家入同學,請跟随我立刻前往治療室。”這個對家入硝子來說很陌生的男人,其身份是咒術總監的秘書。
他瞥了我一眼,“至于這位……老師,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他身後的幾個人上來圍住我,将我壓制住。
我被蒙住眼睛和嘴巴,被關押進了漫畫最開始時,主角虎杖悠仁待過的那個封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