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說這樣的話，是你記憶錯亂了”，林振鋒對她說的話矢口否認：“你翻舊賬可以，說一些杜撰的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就不必了，我還沒老到這個程度。”

林一遊專講些殘忍的話往他肺管子上戳： “也是，他都死了這麼多年了，我說這些還不是死無對證。”

“閉嘴！你弟弟在泉下屍骨未寒，你這樣編排他不怕遭報應嗎？”

林一遊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大笑話，不可置信地重複道：“報應？你還怕報應？”

此刻的林一遊像是死神在宣讀死亡名單，又平靜又肅殺，她說：“你在富家小姐出現的時候抛棄了你的初戀女友，她未婚先孕成了家族的恥辱，于是被趕出家門，為了養活兒子她不得不一人打好幾份工，最後她死在去兼職的路上。”

“姑姑為了照顧好你的兒子，一輩子沒有要自己的孩子。”

“你生了兩個私生子，兩個都見不得光，注定一輩子被人唾棄。”

“被你騙到手的千金小姐，婚後沒幾年先是失去最愛的兒子，然後失去雙親，最後被你吃掉所有的家産，被你逼得像個養在深宅大院的怨鬼。”

“我提到的這些人你對得起誰”，林一遊靜靜地陳述着他的“罪行”，沒有把自己和小樹算在其中：“所有愛你或你愛的人最後都會被你吸幹骨血，其實你心裡清楚，你兒子的死怪不上其他人，怪到當時還是孩子的我的身上會讓你心裡好過一些嗎？”

林振鋒氣得直捂胸口，林一遊卻仍然沒打算停下來：“你們父子最大的緣分是你們互為報應，你的兒子根本就是被你克死的。”

林振鋒緩了大概兩分鐘，喘着粗氣咬牙切齒地說：“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

“再來一萬次你也一定會生下我的”，林一遊淡淡一笑：“因為我的出現幫你攀上了尹家的高枝兒，不是我求你生下我的，是當時的你需要我，你也不要覺得女兒不中用了，我可是保了你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要怪就怪你的兒子不争氣吧，每一個單拎出來都不能打。”

林振鋒雖然被她氣得頭昏腦漲，卻還是能從她的話中提煉出有用的信息：“我的兒子現在隻能生活在國外也有你的推波助瀾吧？”

林一遊不承認也不否認。

林振鋒複盤着近半年發生的事情，究竟是哪一步被她鑽了空子：“回H市是你刻意為之的嗎？”

林一遊仍然不回答，她的表情沒有波動，林振鋒判斷不出正确的答案，隻能換着問題問，問到她願意回答的，再借此推斷出事情的真實發展走向。

“你說許可凡是我的兒子，你有什麼證據？”

“DNA鑒定，你也不用在這套我話了，我隻告訴你一件事情，過了今晚十二點還沒撤訴或者我的朋友聯系不到我了，我們剛才讨論的所有事情都會為娛樂新聞闆塊貢獻一點熱度，我死也會拉着林氏陪葬。”

“說這麼多你不就是觊觎我的财産嗎？把我的兒子踢出局你就赢了……”

林一遊打斷他：“那你真是想多了，我對你的家産不感興趣，你的車子房子公司給許可凡還是其他私生子對我來說都一樣。”

“說得好聽，你不想要我的錢你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你錯了”，林一遊正視着他，眼裡是風暴結束後的平靜和倦怠：“我這麼大費周章就是為了這一天，從你問我們為什麼沒有死掉的那一刻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的父親了，這麼多年我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逃離你，女兒的确沒什麼用，從今以後你也不必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