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遊和陸嶼矜對視一眼,繞開他走了,兩人都懶得搭理這種小學雞,哦不對,老學雞,腦子不好使轉不過來筋說話還笨,也不知道誰在自讨苦吃,真不清楚他是不長記性還是單純抖麥當當,一天跟有病似的。
到了開标的時候大家都擠在一個房間裡,前面的位置都被行業裡的大佬們坐了,林振鋒他們全都坐在前排,也不知道主辦方怎麼計算的人數,在最後排的林一遊和陸嶼矜就分到了一個椅子。
接應生很抱歉地說:“我再去給您倆尋摸一個椅子。”
陸嶼矜讓林一遊坐,自己則是站在她的身後,整個房間就他一個人沒椅子,陸允祁回頭看了一眼,嘴角藏都藏不住的嘲諷。
出去找椅子的接應生半天沒回來,林一遊想站起來,又被陸嶼矜按着肩膀壓了下去,她吐槽道:“你這樣跟我保镖似的。”
陸嶼矜低低笑了一聲:“那大小姐盡管吩咐。”
她今天紮了個利落的高馬尾,發圈那裡有一縷頭發翹得高高的,他居高往下看,忍不住用食指撥弄了兩下。
林一遊動都沒動:“你在給我撥穗嗎?”
主持人都發完言了,接應生也沒有回來,林一遊仰頭看了陸嶼矜一眼,後者的神情很專注,可視線卻一直停在自己身上,即使被發現了,也沒有被抓包的尴尬。
他低聲說:“這位同學不認真聽講可就畢不了業了。”
會議開始,主辦方依次核對了投标人的身份,每個投标人都進行了簽字确認,陸允祁和許可凡不約而同地直勾勾看着作為投标代表簽字的陸嶼矜。
所有的标書都提交給了評審委員會,在場所有投标人都沒有離開現場,這樣的一塊肥肉飄在上空,誰也做不到雲淡風輕地離開。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沒揭曉答案之前誰的心都會懸在半空。
大概一個小時以後,在座的人都等得有些倦怠,主持人站在台前念起了宣布哪家企業中标之前的客套話。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林一遊直起脊背,心跳得很快,她感覺到了陸嶼矜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的掌心燙得吓人。
她無意識地耳鳴,隻看見主持人的嘴唇蠕動着,她聽清的最後四個字是:“逢赢文化。”
那是他們公司的名字。
林一遊在凳子上站起來,不對,是跳起來,直接撲進了陸嶼矜的懷抱。
她很想放聲尖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像一根根刺,不加掩飾地射過來,他們看着抱在一起的年輕人,表情各異。
陸嶼矜摟着林一遊,這些人或探尋或惡意的目光,他全盤接收,尤其這目光還是來自自己親爹的。
他在陸氏蟄伏這麼多年,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地爬上來,打碎牙往肚子裡咽,出賣夢想出賣靈魂,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極少在人前露出這種目空一切的表情,這表情太貴也太不讨喜,但林一遊仰起頭看向他時,卻不合時宜地被他的眼神蠱惑。
這樣得到一切再厭倦一切的眼睛才配得上他這張臉。
林一遊嗓子有點啞:“雖然我們站在最後一排,但笑到最後的也終歸是我們。”
他喜歡她說“我們”,有種走在世界對立面隻有他們相依為命的錯覺。
吃閉門羹、透支身體地工作、甚至差點死在異國他鄉……這些天的辛苦隻有他們自己清楚,所有流血流淚的經曆,都變成了閃着金光的記憶。
幸也不幸,他們隻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