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H市的雨仍然沒停,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一開家門就聽見頓果慘烈的叫聲,林一遊一驚,想直接沖進去,陸嶼矜輕輕扣住她的手腕,一臉了然地笑道:“它每天都這樣,裝可憐呢。”
林一遊這才放下心來,走進裡面,頓果很警惕地看着她,一副想靠近又不靠近的樣子,她頗有些“傷心”地說:“我才出門幾天啊,你就不認識我了,小沒良心的。”
陸嶼矜蹲下,頓果就蹭了過來,他安慰道:“可能你身上有紅酒杯的小狗味兒,它才沒有靠近你的。”
養了這些天頓果的毛漸漸長好了,也胖了許多,全身的毛黑亮亮的,四隻小爪和脖子的毛卻是白色的,眼睛大而且炯炯有神,活脫脫黑貓警長“真貓版”,看着小家夥這麼黏陸嶼矜,她眼饞得很:“那我上去洗個澡。”
陸嶼矜也跟了上來,替她按了電梯,道:“我也要洗。”
五歲的林一遊會說:“那比比我們誰洗得快”,十三歲的林一遊會說:“學人精”,而二十三歲的林一遊說:“那很愛幹淨了。”
陸嶼矜:“……”
最近這些天時間緊迫,林一遊洗澡都是十幾分鐘搞定,簡直成了習慣了,她的頭發吹得半幹不幹,跑下樓時陸嶼矜還沒下來。
她拿着逗貓棒哄騙着,頓果終于願意親近她,陸嶼矜下樓時,正看見她找準時機把逗貓棒收回将小頓果抱進懷裡。
她擡起頭對他笑了笑,像個狡黠的小狐狸。
可憐的笨蛋小貓掉進了狐狸的陷阱裡……
陸嶼矜穿着規規矩矩的睡衣睡褲,林一遊心裡微妙,她不在的時候他都是穿“性感睡袍”的,果然是因為自己回來了。
頓果掙脫了她的懷抱,一腳踩在寵物按鈕交流器上,這按鈕發出很人機的一聲“貓條”。
穿着睡袍上身接近半裸的陸嶼矜教它用腳踩這個的時候,她在監控裡看了全程,也知道自從它學會了逮到機會就踩個不停,但她必須裝作很驚奇的樣子才符合常理,不然就會暴露她每天“視奸”他的事實。
于是林一遊演技大爆發,裝作一臉驚訝的樣子,向陸嶼矜問道:“你什麼時候教會它的?”
後者直直看着她,良久,才緩緩道:“前兩天。”
林一遊跑到廚房裡踮起腳在儲物櫃的第二個抽屜裡拿出了一根貓條,頓果“喵嗚喵嗚”吃得噴香,陸嶼矜看她的眼神有點微妙,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她轉移話題似地問:“廚房裡什麼那麼香啊?是有什麼剩飯剩菜嗎?”
“啊,沒什麼”,陸嶼矜有點不自然地說:“我下午煲了點魚湯,新研究的菜譜,本來想給你做魚湯面的。”
“?!”林一遊這下是真驚訝了:“那你怎麼不跟我說?”
“你不是說不想吃面條嗎?”
她蹲在地上,揚起腦袋,莫名有點乖:“現在還能吃魚湯面嗎?”
“你想吃?”
她點點頭。
“可你晚上吃了很多啊。”
她一如既往的珍惜糧食:“那我少吃一點,過夜扔掉很可惜。”
陸嶼矜二話沒說穿上圍裙,魚湯的鮮香重新在房子裡蔓延飄散,他把一碗面放到她面前,轉身回客廳給她拿了個抓夾,是她之前随手扔在家裡的。
林一遊把頭發随意地抓起來,低頭喝了一口湯,香得她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陸嶼矜隻給她煮了一點點面條,她全都吃完了,她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頓果吃罐頭,她想起剛剛的對話,問:“你還研究了别的什麼菜譜嗎?”
陸嶼矜想了想:“過幾天可以給你做草莓拿鐵,不怎麼甜,你應該會喜歡。”
她這些天忙得像個充電的陀螺,她知道陸嶼矜也不會比自己清閑多少,他又要給陸氏打工,又要管理他們共同的公司,甚至還抽時間教會了頓果握手和踩那個對話按鈕,真不知道他從哪裡擠出的時間來研究菜譜……
沒聊幾句兩人就各自回了房間睡覺,林一遊是真吃撐了,半小時過去了,她還是撐得睡不着,感覺一打哈欠面條都要從胃裡溢出來了,真的是碳水爆炸了……
淩晨一點,林一遊從房間裡摸出來找醫藥箱,可惜她對這房子實在是不熟悉,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沒開燈打着手機手電筒還碰翻了一些瓶瓶罐罐。
正在她猶豫要不要去把陸嶼矜吵醒的時候,他的聲音突兀地在耳後響起:“大半夜不睡覺你幹嘛呢?”
林一遊吓得一抖,手電筒照過去,陸嶼矜正靠在牆上,他穿着那件睡袍,睡眼惺忪一副被吵醒的樣子。
她不自覺地低聲問:“你走路怎麼沒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