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過她,林晏安隻好脫了外衣,抱着她窩進被子裡。
付淮盈捏着橫在腰間的手,“晏安,我死後的日子……你是不是很不好過?”
林晏安沉默片刻,将她摟的更緊了,呼吸打在她脖頸間,聲音沉悶,“很不好過,但很快就死了,所以也沒難過多久,就又見到你了。”
付淮盈背對着他,被熟悉的味道籠罩,帶來一絲困意,閉上眼的瞬間,聽見林晏安靠在她耳邊低語,“你在哪,我就到哪,哪怕是奈何橋,閻王殿。”
付淮盈沒有說話,隻是轉過身,頭輕輕的靠在他胸口,聽着他的心跳聲入眠。
外頭的雨還在下,林晏安聽着她平穩的呼吸聲,突然有些不舍得睡了。
前世剛成婚時,淮盈和他不相熟,兩人分床而憩,成婚後半年才同床共枕,但那會,他常在邊關,大多時候都在戰場,像今日這樣相擁而眠的日子并不多。
呼吸聲打在他胸口,林晏安垂眸看懷裡的人,已經睡着了,他勾唇,将付淮盈摟緊,閉上眼。
大虎推開門時,見着屏風上頭的兩件外衣,腳步微頓,半晌後才退出去,替他們關上門。
……
蘇甯回了府,推開門,卻發現屋内多了一位不速之客,他腳步微頓,轉身,将門阖上。
“殿下,如今,你該在府内思過,而不是出現在這裡。”
寰王回首,冷笑,“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應該清楚。”
蘇甯給他倒了杯茶,“殿下,我隻是不希望你自亂陣腳……”
“所以,你就将本王的計劃對溫初言全盤托出?我想了很久,最終,我發現,知道計劃的,除了死士,隻有三個人,這三個人裡,隻有你,是變數。”
“殿下,謀害皇子是死罪,謀害朝堂命官也能讓你脫一層皮,到時候,就要将那個位置拱手讓人。”
寰王看着他遞過來的茶,沒接,“三弟沒有這個心思。”
蘇甯笑笑,“三殿下是沒有這個心思,但太子已經死了,要是讓陛下知道四殿下和付執筆若是死在您手中……他不想也得想……”
寰王臉色微變,“你威脅本王?就為了付淮盈,連大業也不顧了?”
“殿下,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寰王嗤笑一聲,“她就是條毒蛇,還會救人?本王怎麼不知道她救過你?”
蘇甯将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殿下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
“她是老四的老師,本王原先以為她和老四是東宮那邊的,後來才發現,她是想當帝師啊。”
寰王側眸盯着蘇甯,“她借我的手除掉了太子,又用計讓父皇厭棄我,好計謀,好手段,蘇甯,你要知道,她一日不死,本王就一日難安心。”
“他一日不死,患離便險一日,”付淮盈靠在林晏安身上,她剛醒,聲音還有些沙啞,“之前太子還在,他以為我選了太子,現下必然是反應過來了,所以才會對我們下手。”
林晏安蹭着她的頭發,聞着她身上好聞的味道,雙手攬在她胸前,不肯放開,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她在自己身邊。
付淮盈察覺到他的情緒,擡手撫上他橫在胸前的小臂,“我會好好活着,不會再重蹈覆轍,拿自己的命換他們的命,等患離登基,一個我也不會放過。”
林晏安垂首,蹭着她的脖頸,“先前你讓我查的,蘇甯的那件事,有眉目了,他院裡的仆從婢女早些年換了一批,先前的那些人,都死了,隻有他的奶母,僥幸活了下來。”
付淮盈側眸看他,“但是,因為茶樓下的口舌之争,也丢了命?”
林晏安點頭,“先前那家人死的時候,我就覺得蹊跷,再怎麼樣,也不會因為口舌之紛冒險殺人全家,雖然這事查出來和他無關,但因為這些千絲萬縷的前塵往事,我覺得,和他脫不了幹系。”
付淮盈揉了揉眉心,“他的事先放放,患離呢?回宮了?”
“嗯。”
付淮盈推開他,下了床,“我也好得差不多了,隻是臉色還有些難看,這個時候入宮去見陛下剛剛好,事關皇子,自然要徹查。”
林晏安見她鐵了心要入宮的樣子也不敢攔,隻好老老實實的拿了官服替她更衣。
“你在府中等我,”付淮盈伸手,順勢讓他套上,“患離遇刺,陛下自然心情不好,你去的話,說不準又惹一身騷。”
林晏安聽話的點頭,“我送你去。”
付淮盈搖頭,“不用,大虎送我去就好,這個時候,紀原應該在宮門口,準備進去了,别撞上了。”
林晏安跟到馬車前,還想叮囑幾句,但大虎見付淮盈上了馬車,立刻就拉缰繩出發了,沒給他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