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付淮盈帶着怨氣的眼神,舀了勺藥遞在她唇邊。
付淮盈靠在他身上,皺着眉喝,“難喝。”
林晏安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已經讓禾豐放了些甘草了,吃塊饴糖?大虎說,這個你喜歡。”
他說着,剝開糖衣,遞到她唇邊。
付淮盈垂首看了一眼,含在嘴裡劃開,解了那股難以消散的苦味。
她有些熱,方才出了汗,林晏安身上又熱,她有些煩躁的将人推開,側身滾進床裡。
林晏安好笑的看着她,将那件披風挂起來,替她蓋好被子。
結果,剛蓋好的被子就被她踢開了。
林晏安湊過去,蓋好。
付淮盈又踢開。
蓋好。
踢開。
如此循環重複四五遍,付淮盈沒有力氣了才做罷。
裡頭的被窩被她蹭熱了,付淮盈閉着眼滾了回來。
林晏安打了水進來,卻見被子被她遠遠踢開,他将那盆水放在一旁,輕輕的替她蓋上。
他坐在床邊,将帕子擰幹,替她擦着臉,又擦了擦出了汗的手臂。
看着付淮盈燒得通紅的臉,他擡手輕撫,眼裡是化不開的心疼。
付淮盈迷迷糊糊的擡手蓋住額頭,她頭疼,又冷又熱的,實在難受,卻又說不出哪裡難受。
倏地,額頭上的手被人拿開,放了塊涼帕,一股溫和的涼意襲來,她眉頭慢慢舒展開。
林晏安拿過她額上的帕子,重新浸入冰水重,替她換了塊新的。
付淮盈燒得昏昏沉沉的,難受的側過身,身上都是汗,輕垂下來的手被人拾起,輕輕的擦着。
她慢慢睜眼,半阖着眸,隻能看見林晏安的手,她伸出手抓着他堅實的小臂。
“晏安……”
林晏安垂首,貼在她唇邊,“怎麼了?還難受?哪裡不舒服?”
付淮盈隻是抓着他的手,并不回應。
林晏安拿過她額上掉落的帕子,輕輕的貼上去,還是燙。
“淮盈……喝點水,好嗎?”
“晏安……”
付淮盈沒聽見他在說什麼,隻是側着身喊他的名字。
林晏安心都化了,将她輕輕抱起,拿過一旁的碗,舀了勺水遞到她唇邊。
付淮盈靠着他胸口,閉着眼,聽話的張嘴。
許是渴了,林晏安喂了多少,她就喝了多少。
林晏安沒有讓她再躺下去,隻是将她抱在懷裡,扯過被子蓋好,單手捏幹帕子的水,一手抱着她的肩膀,一手擦着她額頭,脖頸間的汗。
“晏安……”
“淮盈……睡吧……我在呢……”
天蒙蒙亮的時候,燒才退了些,林晏安垂首,貼着她的額頭,是退了些,至少沒有昨夜那麼燙了。
林晏安一夜沒睡,眉宇間也有些倦意。
付淮盈慢慢睜開眼,入目是林晏安結實的臂膀,擡頭是他堅毅的下颌。
她已經好很多了,就是還有些頭疼,“晏安……”
林晏安閉着眼,下意識的回應她,“我在……”
付淮盈從他懷裡鑽出來,摸了摸他的臉。
林晏安睜開眼,外頭已經亮了,他低頭,擡手覆在付淮盈額上,還有些低燒,好在已經不燙了。
“好些了嗎?還難受嗎?”
付淮盈垂眸,看着盆裡三條帕子,“你守了我一夜?累嗎?”
林晏安搖頭,“先前在在戰場上伏擊,三日都沒合眼,不過是一個晚上沒睡而已,不累的。”
“從把我救到現在都沒合眼,怎麼會不累,晏安,睡一會吧。”
林晏安下意識搖頭。
“就當是陪我,再睡一會,好嗎?”
“不成,我在你屋裡已經很不好了……”
“都做過夫妻了,有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