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盈卻不以為意,她根本不在乎在哪說,即便讓人聽見又怎麼樣呢?皇帝若是聽到些風聲,也不會覺得是她說的,隻會以為是溫初言。
溫初言被她突如其來的話吓了一跳,回過神時,已經将人帶到自己的馬車上了。
他不喜奢靡,因此馬車也是有些寒酸,兩人坐在裡頭,也有些擠。
“你是從陛下那知道了些什麼嗎?”
付淮盈搖頭,“陛下怎麼會提這事?我不過是好奇阿兄,是不是,已經押了?”
溫初言歎了口氣,“隻要淮柔的名字遞上去,定然會被選中,不是正妃也會是側妃,我們沒得選。”
付淮盈垂眸,是你們沒得選,“若是沒選上呢?難不成阿兄會改投寰王?”
溫初言知道她向來不會在意朝堂之事,今日卻突然這麼問,會不會是有人和她說了什麼?
“是小侯爺讓你來問的?還是你自己好奇?”
付淮盈笑笑不說話。
溫初言看着她的樣子,心裡對林晏安的不滿更甚,“他若有他的想法,大可親自來問我,難不成他是屬意寰王,想來勸我?”
付淮盈擡眸,臉上帶着笑,“不是宴安讓我問的,是我自己好奇,他說,我選誰,侯府就選誰。”
溫初言啞然,他突然發現,付淮盈對林晏安的稱謂已經從小侯爺,到林晏安,再到宴安了。
他勉強笑笑,聲音隐約有些啞意,“淮盈,你覺得小侯爺怎麼樣?”
“若是選婿,那他自然是極好的,家世顯赫,後院幹淨,近身伺候的都是男仆,進府後便能直接掌中饋,說句實話,若不是他外頭的名聲不好聽,侯府的門檻怕是要被踏破了。”
“你喜歡他?”
溫初言問出這句話,心裡愈發苦澀,看着付淮盈的眉眼,突然生出想直接告訴姑父,将她娶回去,讓她再不能和林晏安相見。
付淮盈看見他眼底的掙紮,見好就收,“談不上喜歡,但若是他上門提親,我是會答應的。”
溫初言被她吊得不上不下的,“為什麼?”
“因為他很聽我的話。”
溫初言手心險些被掐出血,他很想拉着付淮盈的手,告訴她,他也能聽她的話。
“……禹和不是也很聽你的話?”
付淮盈笑笑,“可他也聽大姐的話呀,我想要一個隻聽我話的夫君,不是左右搖擺,内外糾結的。”
溫初言下意識的開口,“我不可以嗎?我也能聽你的。”
付淮盈看着他,眼裡有些失望和難過,“可是在阿兄心裡,大姐總是大過我的,年少時,我也很希望阿兄回來娶我,但後來我才發現,如果和你一起,我總是要讓,總是要退。”
溫初言張了張口,無法反駁。
付淮盈卻不放過他,接着開口,“我以為阿兄是除了阿娘和祖父,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直到宴安出現,他會為我去求太傅為我撒潑打滾的去找三位前輩,記住我的喜好和忌口,為我出頭,我才知道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溫初言的表情,她今日廢這麼多話,就是要他愧疚,又給他希望,這樣才能為她所用。
“這些我都可以為你做到……”
“可是阿兄,你并沒有做到。”
溫初言有些愧疚,若不是今日碰巧遇上,他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和她敞開心扉聊一聊。
“對不起,是阿兄的錯,我往後不會了,再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和林晏安公平競争的機會……”
付淮盈面上一片難過之色,眼底的淚意藏不住,“……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阿兄心裡第一重要的人隻能是我,如果我排在旁人後頭,那還請阿兄往後就不要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了。”
溫初言立刻湊近,拉着她的手表忠心,“我保證,往後再不會讓你排在别人後頭了。”
付淮盈看着他,“阿兄,要看你做了什麼,不是說了什麼。”
馬車一路颠簸,下來的時候,她有些發暈,溫初言輕扶着她,自以為已經将人哄好了。
“淮盈姐姐!”
林晏安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仿佛沒看見溫初言一樣,跳過他,湊到付淮盈跟前。
“你怎麼來了?”
“我路過,現在很渴,怎麼辦?”
溫初言忍不住出聲,“很渴就回家喝茶。”
“我想喝淮盈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