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安撐着頭看她,眼裡都是笑意,“好吃嗎?”
付淮盈擡眸,嗯了一聲,低頭将那碗魚羹吃了個精光。
林晏安看在眼裡,唇角微微勾起,果然,他才是和淮盈最配的人,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記得清清楚楚,沒人能和他比。
付淮盈慢條斯理的吃着飯,見面前擺着的都是她愛吃的,心裡對林晏安的探究又多了一分。
見林晏安絲毫沒動筷,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調羹,不經意的開口,“方才是為何在外頭鬧?”
“我沒鬧,那狗東西滿嘴噴糞,我看不過眼,才出手整治他的。”
“他罵你了?”
“沒有,跟我沒關系,我隻是仗義執言而已。”
仗義執言?都把人打得站不起來了。
付淮盈看了他一眼,不再多問,既然不想說,那就算了,總歸不是什麼好聽的話,何必入耳?
“淮盈姐姐……”
“嗯?”
林晏安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将那句能不能嫁給我咽下去,他沉默片刻,在付淮盈好奇的眼神,垂眸輕笑,他了解她,清楚隻要她有了權勢,就不會甘願躲在後宅,她不願意的事他從來不會強求,隻要她能分出心來看他一眼就好了。
“你想說什麼?”
林晏安搖頭,“沒什麼,隻是想問問你,今日楚生入宮一事。”
付淮盈撐着臉,摸着跑出來的小白,慢悠悠道:“陛下隻傳召了他一個人,我沒進去,所以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不過,他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看。”
“許是個重情重義的,他的妹妹死了,他臉色能好看才奇怪。”
付淮盈嗤笑一聲,“要是真疼妹妹又怎麼會讓她為奴為婢?除非主子寬容,否則簽了賣身契一輩子都是奴仆,他還年長月晚兩歲,這賣身契他怎麼不自己簽?”
林晏安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倒也沒錯,若是真疼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賣了自己。
林晏安從袖中拿出零嘴放在手邊,小白卻像是通了人性一樣,在付淮盈手中蹭了又蹭才靠過去吃。
付淮盈看着這一幕不由得失笑,“這是什麼意思?是告訴我,吃完了就回來找我是嗎?”
“還是淮盈姐姐得它喜歡,我以前養它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種待遇。”
付淮盈等它吃完了才站起身,“不早了,該回去了。”
林晏安點頭,“不過,我想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付淮盈本打算趁早回去給陳患離講學的,但擡眸時看見林晏安那張昳麗的臉,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他。
付淮盈跟着他上了馬車,沒有馬夫,隻能由林晏安擔任馬夫這個角色,她以為林晏安會帶她去一個風景不錯的地方,又或者是好玩的地方,至少不是像面前這個……寺廟……
“帶我來這做什麼?”
林晏安笑而不語,隻是拉着她到了窗邊,天色已晚,黑的很,裡頭亮着燈,卻也看不見外頭的人,付淮盈望進去,是趴在床上叫疼的溫霜葉。
皇帝速度很快,派人打了她十鞭,付流松嫌丢人,便将她送到廟裡好好反省。
付淮盈眯了眯眼,這是個好機會,流霜應該早些動手了。
林晏安比她高了一個頭,将她輕輕攬在懷裡,低頭,湊在她耳邊,聲音輕得像羽毛,“姐姐,我幫你殺了她好嗎?”
付淮盈擡眸,對上他的眼眸,捕捉到一絲未消散的瘋狂,她搖搖頭,拉着林晏安往外走。
她莫名覺得要是不将林晏安拉走,他真的會發瘋殺了溫霜葉的。
“姐姐不希望她死?”
付淮盈笑着,眼裡卻透着冷意,“殺了她容易,溫家那邊怎麼辦?陛下那邊怎麼交代?”
林晏安毫不在意,“我殺了她,下诏獄,流放,都随意,陛下不可能會要我的命。”
付淮盈有些詫異,難道他和溫霜葉也有仇?難不成單純是為了她?
“不行,至少現在她不能死。”
她要扶持陳患離,有兵權才有話語權,不能為了溫霜葉折了侯府,為了往後的路,絕對不能和溫家撕破臉,否則,隻要溫初言活着一日,陳患離就一日沒有機會。
林晏安是真的想殺了她,如果付流松和溫霜葉提前死了,是不是就杜絕了淮盈自戕的可能?
付淮盈拉了拉他,讓他低下頭來,貼着他的臉,聲音帶着蠱惑,“告訴我,你為什麼想殺她?”
“看她不順眼而已,我這人做事向來隻憑心。”
付淮盈搖搖頭,将他推遠了些,“又撒謊。”
林晏安捏了捏鼻子,“我才沒撒謊,姐姐看不過眼的,我自然也看不順眼,看付大夫人我自然也是替姐姐厭上兩分。”
付淮盈瞥了他一眼,“别擅作主張,我自有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