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回來後,衆人吃了飯。夜幕降臨時,林氏他們刷完了碗和盤,整整齊齊的碼在一旁。王紅她們把借來的桌子,椅子,都歸還了回去。
王月英送她們離開時,每個人都是一步三回頭。又是讓月紅姐留下來陪她睡,又是讓她去王溪家住,好像她一個人睡,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溪姨,紅姨,月紅姐,月溪姐。”
王月英無奈的看着她們。
“我一個人睡,不會有事的。再說,這段時間,你們幫了我不少忙,也跟着我守夜。現在,我娘已經入土為安,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們也要好好照顧身體。早點回去休息吧,天已經不早了。”
幾人聽了她的話,有松動,但心裡還是放心不下。
王紅先開了口:“還是讓月紅留下來陪你吧,她又沒什麼事。”
“是啊,讓月紅留下來吧。”其餘幾人也附和道。
“紅姨,真不用,我真沒事。”
王月英摸了摸小白。
“而且,我也不是一個人,這不是還有小白嗎?不會有事的,你們快回去吧。”
王月英又勸了幾句,把人都勸走了。送完了人,王月英走到屋裡,腳步不自覺的就停到了西屋門口。借着月光和堂屋的燈光,看向空蕩蕩的床,和床前的空地,王月英歎了口氣,把淚水留在了眼眶裡。
關上西屋的門,走到東屋門前,推開門,看那床,那窗,那把她特意做的凳子,一股心酸湧上心頭,淚比氣先流。想起小年那天,她在土地廟見到了紅繩,當晚,張文清便夢魇。今日王英下葬,不知他可能夢到。
關上門,轉回身,大腦空空,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先被小白的動靜給吸引住了。
“小白,那屋裡沒人住了,你還進去幹什麼?”
小白并不回頭看她,隻是一個勁的頂門,終于,在王月英邁步過來時,頂開了門。進了屋,小白躺到原來睡覺的位置,卧好,一副要就寝的樣子。
“你要睡這?”王月英問它“你的狗窩在我屋裡,不在這,回東屋睡吧。”
“汪,汪”眼看它不同意,王月英去東屋,把它的狗窩搬過來。剛放下,聽到了敲門聲。王月英走出去,打開門,看到是王素真。她左手拎酒,右手拎着一個飯盒。
“月英,我來找你喝酒了。”
相似的場景,相同的背景,隻是人物對換,心境卻大不相同。她把人迎進來,趁着王素真把菜擺在桌子上,王月英到了西屋看了一眼,小白已經自己把窩拖到原位了,卧在裡面睡着了。
她關上門,坐到桌子前,接過王素真遞過來的碗。王月英看着碗裡的酒,笑了出來,那時她送去三碗酒,今日她歸還三碗酒。王素真舉杯,對她說:“這第一碗酒,我敬你是朋友,從我娘和我爹去世,到修運河,在到現在,你在我心裡是比親人還要重的朋友。”
王素真先飲下酒,将空碗給王月英看,王月英也飲下酒。沒等王月英說話,王素真滿上了酒碗。
“這第二碗酒,我敬你是對手,你比我強,不是做獵戶,是你這個人的内心,親娘生病,夫郎離開,但去明瑄姐家的次數,比我多。”
王月英說:“明瑄姐替我們去京城讨公道,雖然我們已經回來了,但她一去不回,當時答應了她,要照顧她的家人,不能食言。”
王素真擡手,打斷了她繼續說。
“所以我承認你比我強,我比你空閑,卻忘了誓言,這方面我不如你。”
見王素真舉杯,王月英也連忙飲下酒。喝完,王素真添上了第三杯酒。
“這第三碗酒,我不能先喝,我要問問你,之前的戰書可還做數,明年秋獵,你我能否比上一場?”
王月英先是碰了一下她的酒杯,然後笑着對她說:“當然能,與你比上一場,也是我最期待的。”
聽了她的話,王素真也露出了笑顔。兩人同飲下酒,約下明年秋獵見分曉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