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英耐着性子勸了他好一會兒,都沒有效果。無論是勸他去看看,捉奸捉雙,拿人在床。還是苦口婆心的勸他遠離渣女,都沒有用。王子期主打一個自己騙自己,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王月英隻能以把這件事告訴他娘,為威脅,先把他騙回去再說。看着這個屋子她就生氣,不可能留下來繼續看他給别人幹活,也不可能把他留下來繼續幹活。
王月英拉着他走的時候,王子期還一步一回頭,戀戀不舍。
到了宋家村村口,王月英本想按照原路返回,王子期告訴她,走山路會更近,不用走那麼久。
王月英思考了一下,跟着他走了山路回去。
她們倆現在都沒有吃中午飯,早點回去吃口飯也是好的。走大路不僅遠,還會被同村的人,以及認識她倆的人遇到,還是走山路吧。
剛走出去沒多遠,天就變色了,烏雲密布,天色暗沉,好像要下雨。
兩個人加快了步伐,也沒有躲過這場雨。雨點從零星幾點,到瓢潑大雨,隻用了一會兒的時間。
趕在雨下大之前,兩個人找到了一個山洞,跑進去避雨了。
山裡光線不足,洞裡更是昏暗。隻有閃電出現時,洞裡才會閃過一道光,借着光,兩個人沉默的抖去衣服上的雨水。
“王子期,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她想了一路都想不明白,王子期為什麼連捉奸的勇氣都沒有那個女人到底哪裡好?好在哪?才能讓他這麼死心塌地。
“我”王子期咬着唇,似有難言之隐“月英姐你别管了,我就是喜歡她。”
“我沒想管你,我隻是不理解,她花着你的錢,睡着别的男人,還要你幹活。你到底喜歡她什麼?她有哪一點值得你喜歡?”
“她,她是個讀書人,雖然現在還沒有考上秀才,但她将來會考上的。她說過要娶我,未來就是我妻主,花我的錢也是應當的。我給她幹活,那也是應當的。”
“至于睡别的男人。”王子期語氣有些失落“女人都是花心的,結婚前有很多男人很正常,結婚後有我做了夫郎,就會好了。”
“瘋了,瘋了”王月英直搖頭,她第一次見戀愛腦給自己的洗腦過程,比邪教還邪門。
“月英姐,你能不能幫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訴别人。讓我娘知道,她會打死我的。”
王子期走到她的身邊,拉着她的胳膊。
“求你了,月英姐,你不要告訴别人。”
見她不說話,王子期跪在她的腳邊。
“月英姐,求你了,你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王月英把他拉起來“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不會告訴任何人。”
“不過你也答應我一件事,你不能在欺負我夫郎了,尤其是克扣他工錢這種事情。”
“知道了,我不會再欺負你夫郎了,等過幾天我有了錢,會把之前的那些錢還給他的。”
“還錢就不用了。”王月英想他把錢都給了别人,窮得叮當響,連個車都不舍得坐,十幾文而已,她就當是張文清這個當姐夫的,給他的見面禮了。
“還有從今往後少和那個女人來往,她不是什麼好人。”
“嗯,知道了,我會的。”
看他這會态度這麼乖,王月英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錢不許再給了,活也不準再幹了,還有她讓你繡的手帕,也不能給她繡。”
“我不會再給她幹活了,可是讀書要用錢,手帕也是我答應的,還是要繡的。”
“你”王月英頭疼“你還是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我聽話了,我不會再給她幹活了,我和她還沒有成親,天天去她家裡幹活,這樣确實不好。”
王月英無語了,她氣的頭發蒙,合着她剛剛講那麼多,都是在對牛彈琴啊。
不行,她現在不能看見王子期,看見他那種無力感和氣憤的感覺,讓她的血液,蹭蹭蹭直沖腦門。
也和他待不到一塊去,和他待在一起,她沒法呼吸。
她邁步走進雨裡,留下一句“你無可救藥”,就離開了。
王子期沒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山洞裡仔細思考她的話。
這是他第一次在宋宴的事情上,聽到不一樣的聲音。
他這個人向來争強好勝,從小到大和别人比什麼都沒有輸過,無論是比臉,比錢,還是比幹活,他都沒有輸過。可第一次情窦初開,就看上了一個花心的女人。
他不是沒捉過奸,而是捉過太多次奸。
從兩人初次相遇到相互喜歡的兩個月裡,他遇到過三次,宋宴和别的男人親吻,甚至更過分。被她騙過三次,他就不太想和宋宴繼續下去了。
那天他本來是要和她說清楚的。可在他開口之前,宋宴告訴他,她之前拿他當弟弟看待,她有喜歡的人了。她在他面前對着另一個男人誇獎了一番,還說她們之間不叫喜歡,她和另一個男人才是喜歡。
當時就激起了他的好勝心,他不肯承認自己輸給了另一個男人,一個他沒見過的男人。于是他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一心要和這位情敵争個高低。
王子期和這位情敵鬥了三個月,情敵進了他家,成了他姐夫。
剛和這位情敵争出個高低,之後的幾個月裡,宋宴又愛上了另外幾個男子。
他好不容易從這些人手裡,把她搶過來,這還沒有一個月,王月英就告訴他,她又背着他,睡了其他的男人。
他不是不信王月英的話,而是他比誰都知道她的德行。
别看他嘴上說着外面那些風言風語都是謠言,其實他知道,宋宴一定是幹了這些事,并且超額完成。不然她爹娘也不會還在世的時候,就把家給分了。
他曾經把他和宋宴的事告訴了他爹。
對于宋宴,他其實是有些退縮的,拿不定主意才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爹。
可他爹告訴他,這附近幾個村子都沒有讀書人,她一個讀書人,還有個童生的功名在身,年紀又不算太大,當個妻主正好。來日她高中狀元,當上了官,他就有了王家村,唯一一位當官的妻主,日後的榮華富貴享用不完。
他有些心動,可又覺得找一個他娘這樣的,隻有一個夫郎的妻主,會更好一些。
可他爹說他娘隻娶一個,那是因為他娘沒本事。他娘打獵也不行,木匠活做的也不行,才會隻娶一個。讓他看看他幹娘王英,還有他紅姨,有本事的女人,怎麼會隻有一個男人。有本事的女人,三夫四侍很正常。要他大度些,看的開些,宋宴是讀書人,将來當了官,前途無量,娶上七八個男人很正常。
同樣,他把自己和宋宴的事情,對自己的幾個好兄弟說了,他們告訴他女人花心很正常,不是宋宴的錯,而是她太好,才會被其他男人惦記,基本上都是支持他繼續和宋宴好。
不過有一個反對他的兄弟,嘴上說着反對,實際上已經和宋宴搞上了。
這讓他有了危機意識,更加确定他爹和周圍人說的都是對的,所以才會壓下内心那些不一樣的想法,對宋宴處處忍讓。
可今天,王月英的一席話,讓他壓在心裡的一些想法,浮現了出來。
在他沉思時,有人進入了洞裡。
那人也不理站在洞口的他,直接忽視他走了進去,像是很熟悉這個洞一樣,走到洞裡面,精準的找到了柴堆,點起了火。
火光将洞裡照亮了起來,也讓他看清了來人,是王素真,一個奇怪的女人。
“臭石頭,你挪一挪,我也要烤火。”
王子期走過去,也不管她挪不挪,就靠近了火堆。
講完這句話,王子期一邊想王月英的話,一邊沉默的烤着火。巧了,火堆旁的王素真和他一樣,也是一邊沉默,一邊思考,思考着王月英和王子期到底是什麼關系。
王英,王紅和王溪她們三家的關系,王素真和她們同是王家村人,又同在村西頭住,她當然知道三家親的如親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