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和他妻主王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他家一兒一女,三個月前還娶了女婿。而王英去年喪夫,今日唯一的女兒又遇到這樣的事情。
林氏打破沉默,率先開口道:“英姐,也别太擔心,月英這孩子說不定睡一覺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但願吧,這孩子雖然人傻了些,但皮實的很,從來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王英焦慮之色浮于面上,不時的探探女兒的鼻息。
“幹娘,”王月紅也勸慰道:“月英一定會沒事的,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傻人有傻福,月英妹子一定會醒過來的。”
絞盡腦汁才想到這麼一句安慰人的話,王月紅已經從剛開始的害怕平靜下來。還不等王英搭話,院門外就傳來了王月溪的聲音。
”幹娘,幹娘,大夫來了,張大夫來了。”
王月溪拉着張大夫一路跑,從村東頭張大夫家裡找到人,就拉着一路跑,藥箱都不曾拿,終于趕到王英家,把張大夫可累的不輕。
“月英那孩子在哪呢?快讓我看看。”
張大夫喘着粗氣進屋,王英見了,連忙讓出床頭的位置,給張大夫騰地方。
“張大夫,您先喝口茶。”
王英倒了一杯茶,又示意王月紅将椅子搬得離床頭近些。張大夫喝了口茶,順了順氣,聽王英将事情講了一遍,也是認為王月英是受了内傷才會昏迷不醒,仔細的給她把了把脈。幾個人全都圍在張大夫身邊,關注着她的神情,看着她一邊把脈,一邊緊皺眉頭,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
“張大夫,月英怎麼樣?”王月紅耐不住氣,先問出聲。
“奇怪。”張大夫又把了一遍,還是一樣的脈象。
“奇怪,太奇怪了,這孩子沒有受傷。”
“張大夫你别亂說,要是沒有受傷,我妹子能躺在這一動不動。”
“月紅,不能對大夫無禮。”王英訓斥道。
雖然月紅問出了幾個人的心聲,可張大夫是着王家村唯一的大夫,行醫幾十年,是實打實的長輩,在着急也不能對她無禮。
“無妨,她也是太着急。”
張大夫知道王月紅不是有意,并不在意。她連着把了三次脈,都是一樣的脈象,這孩子無外傷也無内傷,脈象平穩,跳動有勁,分明比平常人還要健康,卻不動不醒,仿若睡着了一般。想她行醫幾十載,也是頭回遇到這種情況。
轉念一想,莫非這孩子是在裝睡。擡起她的手臂,掐着臂彎上的軟肉,觀其面部,不見她有絲毫轉醒的迹象,暗暗發力,直到把手臂掐的青烏一片,也沒有半分效果。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張大夫束手無策,連醫都不知道如何醫,她可不信自己這幾十年來的脈會把錯,說不定這孩子就是在裝睡,心中暗想,好,你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
“王英,這孩子情況太複雜,我還需要回去看看醫書,你時時刻刻看着她,一旦醒來立刻去請我過來。”張大夫對王英交代道。
這一會兒好裝,一夜可不好裝。等她明日帶了銀針來,真病還是裝睡自有定奪。
王英道過謝,讓月溪送張大夫回去,轉身看到還在的李氏和月紅,也讓她們回家,自己一個人守着便足夠了。
王月紅哪裡肯走,她和王月英從小玩到大,今日又是第一個看到她摔倒的人,定要親眼看到她醒來。王英無奈,隻好把她留下來。
林氏倒是主動開口要走,隻是他要回家做飯,讓她不要動火,他做好了飯,到時候讓人送過來。王英本不想麻煩他,可他搬出妻主王溪,看在王溪妹子的面上,她也不好再反駁。
傍晚時,王溪一家來送飯,同來的還有王紅一家。這中間雖然也有一些人來,但都是來看看,畢竟都是一個村的,不來也說不過去。
王溪和王紅與她一起長大,且是拜把子的姐妹,感情較旁人自然是更親近些。兩人一直以來都惋惜她有個女兒是傻子,更何況今日又出了這種事情。
兩人都要留下來守着,王英勸了半天,才将人勸走,隻留下王月紅和王月溪兩個人。
王英從張大夫的看診過程中明白張大夫想的是什麼,她也想女兒是裝睡,至少還有醒過來的可能。不然連張大夫都無法醫治,她上哪去找藝術更高明的大夫啊?
因為不知道王月英什麼時候醒,總不能一直守着,一直不吃不喝活人也挺不了幾天。王英想着最晚到明天中午,明天中午月英要是還不醒,她就去把張大夫請過來。
王英安排了時間,三個人輪流守着,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都不見王月英有醒過來的迹象,匆匆的讓王月溪再去請張大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