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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F】中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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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秦兮悅早早配合完成了留學的相關申請,她在國際學校的優異成績和良好的面試表現,最終成功被全美私立高中排名第六、加州私立高中排名第二的洛杉矶Harvard-Westlake School(哈佛西湖中學)錄取。

覃父原本給她安排的是一個當地白人寄宿家庭,距離學校隻有十分鐘的步行路程。

但是,覃父過世後,郭春蘭就将寄宿家庭改成了她妹妹郭冬梅的家,由郭冬梅擔任秦兮悅的監護人,而她家距離學校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秦兮悅從郭春蘭口中得知的,是白人家庭忽然變卦,才臨時安排去她妹妹家,還說等有合适的寄宿家庭再調整。

秦兮悅雖隐隐感到不安,可箭在弦上,一切都由不得她,隻能聽任郭春蘭将她塞上赴美留學的飛機。

因為秦兮悅當時隻有10歲,郭春蘭給她辦理了兒童UM服務,下了洛杉矶機場,空乘人員将她交接給了機場的工作人員,等待郭冬梅來接。

可是,這一等就是四個小時,工作人員中間多次和郭冬梅聯系,起初郭冬梅還說在路上,後面電話就打不通了。

秦兮悅惶然無措,好在她的英語可以無障礙交流,還不至于完全慌亂。

她因工作人員陪着自己幹等、郭冬梅的言而無信感到愧疚,她也是人小鬼大,向工作人員表示可以自己乘坐地鐵公交過去。

來之前,秦兮悅早早就做了洛杉矶的城市及交通攻略,包括地鐵和公交的路線,自己找去郭冬梅的家,也未必不可。

但機場工作人員很負責,沒有同意,最後還是将秦兮悅帶去了機場警局,由警方聯絡郭冬梅。

郭冬梅接了警方電話後,半小時不到,就駕着她的二手車,匆匆趕到警局領人,這時距離秦兮悅落地美國已過去六個多小時。

前一秒,對着白人警察,郭春蘭說不盡的奴顔婢膝,各種賠笑道歉和解釋。

下一秒,上了車,郭冬梅就拉下一張黑臉,羞辱了秦兮悅一路,罵她就是個掃把星,到哪裡都是麻煩精、禍害精。

還訓斥她就不會自己坐地鐵嗎?有腿有腳的,還到處麻煩别人……

秦兮悅初到異國的興奮和歡喜,早已在漫長的等待中消磨殆盡,此刻被她這般辱罵,胸中隻剩下漫無邊際的委屈和難過。

可她到底是被郭春蘭的陰毒手段磋磨過,自我淨化和調整的能力早已磨煉出來,知道憤怒、解釋和頂嘴,不僅無濟于事,還會讓他們變本加厲。

加上她本就對郭春蘭臨時調換寄宿家庭的動機心存懷疑,得知寄宿家長是郭春蘭妹妹後,更沒有抱什麼希望。

她早就打定了到美國後就自食其力、自救自助的準備,隻是剛下飛機,就被無故抛棄在異國的機場六個多小時,她才十歲,心裡還是很害怕、慌亂和無助。

現在和郭冬梅接上了頭,她的心态反而漸漸平靜下來,還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小姨。

後面任由郭冬梅的謾罵,她都沒再開過口,也沒有什麼情緒變化,甚至那罵聲還被她當成了助眠的白噪音,讓秦兮悅在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中美美補了一覺。

上車時百般嫌棄,郭冬梅把她趕去後排坐,此刻她的罵聲得不到回應,讓她氣不打一處來,想打人都夠不着,氣得隻能頻頻怒拍方向盤。

郭冬梅住在Monterey Park(蒙特利公園市,又稱“蒙市”),是美國加州洛杉矶縣下屬的一個城市,距離洛杉矶市僅7.5英裡,車程15-30分鐘,有“小台北”之稱。

這裡是美國著名的最早的華人聚集地,透過車窗,秦兮悅看到這裡商鋪、旅館、餐館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入眼皆是中文和亞裔面孔,讓人有種還置身國内的錯覺。

郭冬梅開了一個很小的臨街中餐館,老公是一個大她二十歲的白人佬,但秦兮悅沒有見到小姨父。

郭冬梅将秦兮悅的住處安排在中餐館二樓的小閣樓,隻有幾平米,還有一半堆着雜物。

這裡原本就是個雜物間,臨時收拾了一半空間,打了一個簡單的地鋪,再别無他物。

郭冬梅夫婦則另有公寓居所,并不打算讓秦兮悅和他們同住。

秦兮悅看到這個安排,反而暗暗慶幸,雖然小閣樓條件很差勁,可是能一個人住,還是很開心。

但,這隻是秦兮悅的一廂情願。

因為秦兮悅來了以後,郭冬梅就把她當做了免費的勞役,頤指氣使呼來喝去。

隻要秦兮悅放學回來,餐館裡的所有雜務,比如刷盤子、掃地、擦桌子、收拾衛生等等,都成了她的活兒。

導緻秦兮悅很多課業都隻能在餐館閉店後做,因為郭冬梅不允許她在餐館營業時間學習和作業,就算是晚上也不行。

最開始她在店裡寫作業,或在小閣樓學習,被郭冬梅又是罵又是打,最後寫作業和學習就被迫推到閉店後。

可是,郭冬梅每次閉店時間都拖得很晚,即便沒有客人,也會故意挨到十一二點。

餐館不閉店,她就無法學習、睡覺,導緻秦兮悅經常在課堂上打瞌睡,還被老師點名。

但就是這樣,秦兮悅還是有種天然的韌力,總是方法比困難多。

她很快就找到了平衡時間的辦法,課業和學習任務全部在學校完成,上下學的輕軌上則用來補覺。

秦兮悅因為人地兩生疏,不敢跟郭冬梅發生沖突,否則她就得流浪街頭了。

她盡可能把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學習上,她清楚地認知到,學習、讀書才是唯一的出路。

但是,秦兮悅求穩的退讓和妥協,換來的卻是郭冬梅的有加無己,不僅故意推遲閉店時間,還無端增加她的工作量。

郭冬梅用心歹毒,她開始故意把白天的餐盤全部堆積到後廚,留給秦兮悅放學回來收拾。

甚至還像個變态跟蹤狂,跟在她身後,她做什麼,郭冬梅都會雞蛋裡挑骨頭,橫挑鼻子豎挑眼,變着法兒地以工作不用心為由打罵她,有時甚至是當着客戶的面,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年多。

直到秦兮悅忍無可忍,決定向相關部門投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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