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陳鈞偏偏就查到了,不知他到底是什麼路子,細思極恐。
思緒逐漸清晰,譚筠歌郁悶了兩天的心情終于疏朗了些許,此時車子也抵達了工作室。
昨晚譚筠歌作為秦兮悅案件的代理人,第一時間報了警,加上陳鈞自殺,工作室成了警方重點排查的場地。
偵查工作已經結束,現在還剩下幾個民警在收尾。
保姆早就恭候在前廳,因為譚筠歌要搞清楚一些事情,特意電話留了她。
往□□走時,譚筠歌詢問了畫展之後秦、陳二人都發生了什麼。
保姆倒是乖覺,将自己所知的一一道來。
保姆說,畫展後第三天,秦小姐就來了工作室,陳鈞後腳趕來,二人很快發生争吵,吵得很兇,隻聽到秦小姐說“分手”什麼的,後來陳鈞就對秦小姐動粗,把她拖去了□□卧室。
後面發生了什麼,他們都不知道,因為所有人都被趕了出來,最後秦小姐慌亂地跑出來,連行李箱和鞋子都沒敢拿,光着腳就跑了。
譚筠歌聽到這裡,猛地頓足停下,保姆一直亦步亦趨跟在身後回話,沒注意,險些撞到他身上。
保姆再一擡頭,發現譚筠歌那張俊挺的面龐,原本就自帶幾分攻擊感,此時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眼神淩厲如殺人的刀鋒,心底不由陣陣發毛。
保姆吓得一激靈,閉嘴不敢再說話。
“他強-暴她了?”譚筠歌強壓着心頭怒焰。
保姆也不确定,因為那個情形,沒人敢往□□去,隻能搖搖頭。
譚筠歌不确定她是不知道,還是說沒有,也明白再問也很難得到答案。
他重吸一口氣,克制着胸口的跌宕起伏,抄兜瞥身,疾步往□□去。
沒了他殺人眼神的壓迫,保姆終于咽了下口水,緩了口氣後,才找補似地說,那天之後,秦小姐就再沒有回來過,直到她自殺那天晚上。
譚筠歌想到剛才保姆說畫展後第三天,兮兮就提了分手,說明她已經知道了陳鈞的渣行。
陳鈞求和失敗,又怕我報複搞臭他,才想到自殺脫罪,以為這樣就能人死債消。
但是,他不甘心我得到兮兮,又不敢對我下手,最後便想要兮兮和他一起陪葬。
所以,他跟溫嫣然吹枕頭風,說兮兮勾引他和我,借刀殺人,就有了溫嫣然跑去4S店對兮兮施暴、毀容。
太自私!太陰毒!
可是,兮兮怎麼想的,既然已經分手了,為何還選擇來這裡自殺?
譚筠歌來到那日秦兮悅自殺的卧室,她遺留的物品全存在了這個房間。
其實就是一個行李箱,還有那雙小白鞋——那日被陳鈞拖拽時落下的。
譚筠歌打開箱子後,一番查看,隻有兩條牛仔褲和三件T恤、兩套貼身内衣,再就是那件紫粉長紗裙,别無他物。
如此簡陋,出乎意料,譚筠歌都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女孩的箱包。
擡頭看向保姆,問,兮兮隻有這些衣服嗎?
保姆也感到尴尬,回說,不太确定,在工作室,我看到她穿的衣服,來回都是那兩身T恤和牛仔褲,她另外有合租的房子,也許大頭的行李在那邊,畢竟她隻是周末來工作室小住。不過,我看秦小姐平常挺節儉的,用的都還是老人機,還沒有我用的手機好。
譚筠歌眉心微蹙,确認似地反問,你是說她隻有一部手機?
保姆确認地點點頭,旋即譚筠歌拿出那部老人機,問,是這部嗎?
保姆小雞啄米似的,連連說,就是這個。
譚筠歌心情複雜難言,又看了眼那個行李箱,怎會如此?她不是容城首富的千金嗎?怎會如此清貧?
不經意間,目光逡巡到箱子裡的透明塑料袋,似是些木塊。
他彎腰蹲下去,解開袋子查看,卻是十幾個普通的木塊,小的如指甲蓋,大的如巴掌,形狀也不一。
每個木塊上均畫了不同的卡通圖畫,有動漫片裡憨态可掬的人物造型,有花鳥蟲魚貓狗類的小萌寵,畫筆細膩,一看就是有美術功底的。
其中有三個已經雕刻好,分别是蠟筆小新、齊天大聖、小豬佩奇、海綿寶寶,都是憨态可掬,惟妙惟肖,十分招人喜愛。
隻看畫,就能感覺到畫畫人不僅極富童心愛心,還是個非常熱愛生活的人。
除此外,袋子裡還有幾隻用鈍了的2B鉛筆、記号筆,以及粗細不一的刻刀類工具。
譚筠歌有些疑惑,問保姆:“這是兮兮的?确定沒裝錯嗎?”他第一感覺是陳鈞的。
保姆連不疊地點頭,不吝誇贊起來:
“秦小姐的木雕手藝可巧了,每次周末來工作室,練完油畫作業後,就會做木雕。
我們每個人,都有她親手雕刻的小物件,什麼吊墜啦、鑰匙扣、小擺件啦,觀音菩薩她都會。
隔壁孤兒院,她每次去,孩子們都會纏着她雕刻喜歡的物件,秦小姐好有愛心,都是有求必應。
秦小姐人美心善,還多才多藝,不光會畫畫,還會彈鋼琴,還會跳芭蕾舞,每次她來,工作室都好開心,一群孩子圍着她。
對了,她還會寫毛筆字,她毛筆字寫得比陳老師還好,大家都調侃說她可以當陳老師的書法老師,大家都可喜歡她了。”
保姆似怕譚筠歌不信,一溜煙兒跑出去。
不一會兒,拿來幾張書法毛邊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