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計劃走譚筠歌那條曲線救國的路子,可是譚筠歌竟然是溫嫣然的男朋友,她已然意識到,他強留自己酒店過夜,也是心機叵測的報複。
溫嫣然又是這麼個暴戾的主兒,再去招惹譚筠歌,隻怕自由還沒得到,小命就先沒了。
既然招惹男人這條路太過兇險,不如換個法子,直接在公衆場合掀桌子,把事情鬧大,驚動溫家人,到時郭春蘭和覃望想捂也捂不住,這何嘗不是另一種的自救自贖方法?
溫嫣然今日這麼一鬧,未必就是壞事!
擇日不如撞日,就借溫嫣然這把火,直接鬧大,捅破天去,最好鬧到溫家人、譚筠歌全部出動,現場還有這麼多京圈名流,多方勢力摻雜,覃家人想插手都不敢。
而且,秦兮悅的想法更大膽,那就是直接槍打出頭鳥,陳鈞能利用溫嫣然殺人,她也準備來一出借刀殺人。
就算要付出毀容的代價,也再所不惜。
反正她也從未想過要靠臉蛋吃飯,這張漂亮的臉蛋,除了帶來災難,她并沒有因美貌得到一絲惠顧和福利。
想通了這些,秦兮悅再無懼怕,擡頭露出一個陰恻恻的冷笑,手上卻一把扯下西裝左側胸口的工裝銘牌,将它緊握在手裡,一衆霸淩者對她這個動作并沒有放在心上。
而後,秦兮悅用淬冷帶毒的眼神和溫嫣然對峙,嚣張又狂妄,挑釁道:
“你不是血腥長公主嗎?全京城的人都怕你,我可不怕。
有本事你今天也把我殺了,當衆殺人,讓所有人都見識一下你長公主的威風,來一出殺雞儆猴。
老實說,我根本瞧不起你的,自诩是公主,卻對我這個賤民如此興師動衆。
需要一兩百号人給你壯膽,你才敢來面對我,你說你是有多自卑?
競争,你競争不過我,就用暴力手段解-決-情-敵,難怪陳鈞會把你當蠢貨利用!
知道什麼人,才會用暴力解決問題嗎?那就是蠢貨,無能的人,沒腦子的人,就是你溫嫣然!”
溫嫣然的呼吸明顯粗了幾分,面色青一塊白一塊,但最後,她還是強壓下心口的怒焰。
不同于覃新玥的無腦用強,也不同于郭春蘭的當面人背後鬼,溫嫣然是帶着明媚優雅的表情,正大光明的作惡。
說到底,還是權力的絕對碾壓優勢,讓她擁有輕松踩壓他人的底氣和自信,知道小人物翻不起浪花,才讓她有從容收拾手下敗将的閑情逸緻。
隻是今日的對手,不同往日,不僅有骨氣還有頭腦,讓她以往百試不爽的威權手段都成了棉花拳。
而秦兮悅剛才的話,是成功激怒了她,但也成功點醒了她。
看到秦兮悅這副不怕死的樣子,甚至是有點故意找死的意味,她反而産生了警惕,懷疑秦兮悅在給她挖坑。
溫嫣然是有腦子的,知道她家族的權力和利益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把她打死了,有心人借機拿此事對付溫家,最後吃不了兜着走的也是自己,說不定還會成為家族權衡利弊的棄子。
上次将人打進ICU,還間接害得受害人家破人亡,溫父就已經勃然大怒,将她關了一個星期,又拿錢去安撫和救治受害者。
溫父已經警告過她,如果再敢鬧出人命,就把她扔出國去,一輩子都别想回來。
想到這裡,溫嫣然卻是笑了,笑得好心又陰鸷,慢悠悠道:“放心,比起殺人,我更喜歡讓人生不如死!”
“什麼狗屁長公主,你也不過如此,賤貨一個!”秦兮悅忽然笑了,笑着罵她,笑得比她還有恃無恐。
溫嫣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的笑也一點點淡下去。
她慢慢俯身過來,還是沒有動怒,而是閑閑扯過她的襯衣領襟,當作紙巾一樣,不緊不慢地擦拭她昂貴到啧舌的美甲。
剛才幾巴掌下去,指甲裡填塞了不少帶血的皮屑組織。
她一邊認真擦弄美甲,一邊看着那張已經被毀容的臉,露出了滿意又得意的微笑。
秦兮悅等的就是溫嫣然靠近,畢竟離得太遠動手,還沒挨到溫嫣然,就會被保镖一招反制,失去下手的機會。
秦兮悅看準機會,忽然露出她手中的鋼制銘牌,猛地擡手劃了兩下,猶如鋒利的刀尖。
迅雷不及掩耳,割破了溫嫣然的臉頰和正在拿她衣領擦美甲的手臂,伴随着恐怖又刺耳的尖叫聲。
溫嫣然已經丢開了秦兮悅,捂着臉慘聲大叫。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溫嫣然被破相了,傷口正中臉頰,手臂也有一條長長的傷口,幾乎是瞬間将她的米色禮服染紅半邊。
秦兮悅的“武器”,很快就被保镖奪走,她卻是不以為意,兀自狂笑。
溫嫣然長這麼大,可是千寵萬愛,從未受過傷,她終于壓不住惡氣,大吼大叫:“給我打,給我打死她!”
狗腿子閨蜜團因為剛才秦兮悅的挑撥離間,早就壓着惡火,聽到主子發話,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鬣狗,頓時瘋撲而上,開始群起施暴…
溫嫣然則被她身邊的懂得急救的保镖,迅速派人拿了醫藥箱,給她先行做了包紮和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