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卑鄙了,你會害死她,會害死她的…,她不可能喜歡你,永遠都不會愛你…”陳鈞無力的幹訴,又像是喃喃自語。
譚筠歌輕嗤一笑,啧啧兩聲似是嘲諷,“小孩子才拿愛說事,成人的感情都是權衡利弊。
很簡單的一點,你拿王勝國沒辦法,但是我隻需要說一聲,就能讓王勝國一朝回到解放前。
這就是我能給兮兮的,你的愛在嘴上,我的喜歡在行動,這就是你和我的差距!
兮兮不是你的私有物品,她是個有腦子的聰明女孩,知道怎麼選擇,不用你當判官。”
譚筠歌啜茶,放茶盅,飽滿的自信讓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有種不疾不徐的優雅教養。
譚筠歌的心底其實也沒想好怎麼安置女孩,除了是為女孩不公遭際的憤憤不平,最大動因還是來自他本能的雄競氣性,而故意拿陳鈞開涮。
停頓片刻後,他嘴角微勾,瞥頭對陳鈞玩味一笑,漆黑的鳳眸裡流露出不合時宜的慈悲,慈悲之下暗含着某種蓄謀,輕松的口吻:“我知道,你不甘心。這樣吧,我也給你個機會,我們賭一把,公平競争!”
“什麼?”陳鈞詫然擡頭,以為聽錯了,這種事也可以賭?看他表情莫名的不懷好意,陳鈞的心忽然突突亂跳了幾下。
“俄羅斯輪盤賭,玩過嗎?”譚筠歌話音輕巧落地,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左輪手槍。
陳鈞聞言臉色霎變,又不能不強行鎮定,屏息聽譚筠歌接下來的話。
“賭注就是兮兮。你認輸,就永遠離開兮兮。我認輸,就向你賠禮道歉,從此不見兮兮。要是某一個死了,我們都離開兮兮,放她自由。敢不敢賭?”
陳鈞大腦嗡的一聲,他瘋了嗎?為了一個女人,賭命???
譚筠歌老練拉開闩鎖,一個利落的抖腕,啪的一聲,轉輪筒側開,裝入一粒子彈,左手猛地一打,轉輪筒又絲滑地打轉上膛,扣上闩鎖。
準備就緒,他潇灑地炫了一把花活兒,左輪手槍在他手指間像風火輪一樣,轉得令人眼花缭亂。
但,也讓人心驚膽戰。
如果沒有才猜錯,他很可能是個百發百中的老槍手。
“六發子彈,三局,也可能一局,就定輸赢。你也不吃虧,畢竟我還陪着你玩!”譚筠歌将手槍擺到茶案上,閑閑靠向沙發背,痞壞一笑,看向面如土灰的陳鈞。
“怎麼樣,你先來,還是我先來?”譚筠歌忽然表露出來的不符合他矜貴身份的賤樣兒,讓人很想揍他。
明明是生死賭局,他的表情卻像小孩子過家家。
陳鈞已然先露了怯,“你”了半天,都說不了一句完整話,槍還沒拿,四肢就抖成了篩糠。
“不敢賭的話,就認輸吧,陳老師?”譚筠歌嘴角微勾,毫不掩飾的揶揄。
“賭!誰說不賭了?”陳鈞死撐面子,隻因不想在這個身份懸殊的男人面前丢份兒。
而且,今天這局,根本不是自己能選擇的,不接招,以譚筠歌手段,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陳鈞是萬萬想不到,溫嫣然會是譚筠歌的女人,他今天設這局就是引自己自投羅網,就是為了報被綠的仇!
早知如此,就直接領走兮兮了,何必為了女人打腫臉充胖子?!
陳鈞懊悔也來不及,隻能心存僥幸,畢竟每個人都有??的機會,未必他的運氣就比自己的好。
“好,我先來!”譚筠歌絲毫不猶豫,随着聲音,槍已頂到太陽穴,眼都沒閉一下,直接扣動扳機,啪的一聲……
無比幸運,空彈!
羅傑和保镖早吓得大驚,阻止也來不及。
他們都知道,這個老闆有多瘋,有多野,他想幹的,沒人能阻攔,也沒有幹不成的!
但為了一個女人,有必要嗎???
那一聲,同樣把陳鈞吓得身子一縮,譚筠歌的安然無恙,更是讓他渾身涼透。
不管嘴上多麼硬氣,人真的到了死境,都會慫。
手槍已在台上,他顫巍巍拿起,不情不願,慢騰騰舉到太陽穴,還沒挨到扳機,他就閉上了眼,嘴唇都在哆嗦,額頭冒汗。
握槍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遲疑許久,抱着才開局的一絲僥幸,一咬牙,扣動扳機,啪的一聲…
辦公室裡,空盲了數秒。
空彈,也很幸運!
旋即,傳來陳鈞大口大口的喘氣聲和劫後餘生的喜極而泣,聲音都有點變态了,整個人癱軟成泥,一把丢開手槍,像丢燙手的山芋。
譚筠歌輕嗤一笑,拿過槍,故意拖慢語調,一字一咬“第,二,局”。
羅傑和保镖都捏了把汗,沒見過這麼瘋批的老闆!
而後譚筠歌邪惡一笑,面不改色,迅速扣下扳機…
又是空彈!
陳鈞忽然哭腔大作,手槍又擺到了面前,卻遲遲不敢拿,幾近崩潰。
“陳老師,是要認輸嗎?”譚筠歌好生慈眉善目,像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局外人。
陳鈞不經激,搶過手槍,也想學譚筠歌從容赴死,這次動作挺快,槍口迅速對準太陽穴。
可是,最後臨門一腳,他還是軟了,幾次咬牙想摁下,都退縮了。
他稀薄的勇氣,不足以支撐他為女人舍命!
數度遲疑,數度交鋒後,他終于還是扔掉手槍,絕望喊了句“我放棄”,而後倒地崩潰大哭…
譚筠歌,外界不是說他多麼溫良君子嗎?
這哪是溫良君子?分明是瘋子!妖孽!
譚筠歌似是預料的嗤笑一聲,身體重新靠回沙發,閑适地雙腿交疊,拿回轉輪手槍,當風火輪一樣,在手中又炫了回技。
“陳鈞,我可沒逼你哦,公平競争,是你自己放棄的。日後,可别想賴我頭上,咱們是文明人,都要信守承諾。
我給你一周時間,自己去和兮兮忏悔罪行,清清白白做個了結,和兮兮好聚好散,如果敢跟我耍花招,呵呵…
我會有一萬種辦法,讓你臭名昭著,藝術圈你也别想再混,至少現在你還有得選。我的機會不随便給人,希望你珍惜!”
譚筠歌瞥了一眼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陳鈞,沖保镖擺了擺手,陳鈞被帶走。
“譚筠歌,你永遠都别想得到兮兮的心,她的心,隻屬于我!”陳鈞臨走,發出詛咒式的威脅,而後回之以有恃無恐的蔑笑。
譚筠歌不以為意,嘲弄地搖搖頭。
辦公室大門關上後,他終于露出惡作劇得逞式的壞笑,緩緩攤掌,一顆子彈赫然出現在眼前。
再看手槍的轉輪筒,竟是空的!
不一會兒,羅傑給他送來一張紙,上面赫然寫着一串電話号碼。
原來陳鈞進來總裁辦前,譚筠歌授意,讓保镖順走陳鈞的手機,而後讓技術部做了手機克隆,隻為獲取陳鈞的手機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