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批發啊。”
季容嶼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等我五分鐘,用完就把手機借你。”
“你在弄什麼東西?”路新炀暼到了一個陌生的app界面,他好奇地爬起來,上半身差不多都靠在了季容嶼身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一個熱乎乎沉甸甸的腦袋擱在了自己的肩窩裡,陌生的親密感讓季容嶼打錯了一個字。
他恍了下神,這點微不可察的停頓,具體量化後大約隻有兩秒鐘,他很快就删除掉這個小小的錯誤,接上剛才的内容繼續輸入。
“開新文,說好的年後就開,我打算卡新年的第一分鐘,現在要弄這個定時。”
季容嶼低聲解釋了一句,他上一本《陷色》的火熱給他帶來了很高的關注度,所以他編輯微博作話的時候更加謹慎,基本是三步一聲明五步一防杠。
“新文叫什麼?”路新炀差點搶走他的手機原地追更,但想到自己壓着那一沓小說都沒敢看,這才忍住了不務正業的沖動。
“《我太有錢了》。”季容嶼說。
這本新作和他舊文的風格完全不同,爽得簡單粗暴,路新炀光聽名字就饞得心癢癢,積極倒貼:“那以後這個故事拍成電視劇,我還給你演男主角呗。”
季容嶼白他一眼:“你媽第一個不答應。”
好不容易編好一條挑不出毛病的微博,季容嶼把手機丢給路新炀,身體往下一滑躺好了,不跟他繼續相依相偎:“玩吧,沒電了記得充上,不許開聲音。”
“不玩很久的,肯定不吵你睡覺。”路新炀點開短信界面,想了想,還是給爸媽說了一句不當面不準時的新年快樂。
按下發送,他習慣性地打開微信,想找老師練練表演和台詞,但在看見陌生的消息列表時,路新炀才想起自己已經沒有老師了。
無事可幹的空虛感占據了他,路新炀忽然也就提不起玩手機的興緻了,他慢慢躺下來,沒話找話地說:“你怎麼一直背對我啊?”
季容嶼沒吭聲,他假裝自己已經睡着了。
但路新炀知道他不會開着燈睡覺,于是他的腳從被子邊探出來,又悄默聲兒地鑽進季容嶼的被子裡,對準他的小腿肉輕輕一夾:“你怎麼不理我啊,你看看我呗。”
“我看你幹什麼,”季容嶼快被他煩死了,抓着被子往床邊挪了兩公分,“我爺爺說左側卧壓迫心髒。”
路新炀把剛熄屏的手機拿起來,熟練地解鎖并打開百度,片刻的搜索後,他伸長了胳膊把結果舉到季容嶼面前:“醫生說睡兩邊都沒區别啊,你爺爺是造謠,這不好的。”
季容嶼把他的手拍開:“要你管,我就習慣了朝右睡。”
看着他毛茸茸的後腦勺,路新炀也覺得困了,打了個哈欠。
“那你睡吧,”路新炀長按關機,把手機放回了季容嶼枕邊,還順手幫他拉了一下被子,裹住他露在外面的肩膀,“新年快樂。”
“哦。”季容嶼的半張臉都埋在松軟的羽絨被裡,聲音聽起來有點悶。他探出一隻手飛快地關掉了床頭燈,室内瞬間一片暗昧。
路新炀的呼吸很快就變得輕緩悠長,但季容嶼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快入睡。
過了很久,他重新睜開眼睛,翻身看了看唯一透着點光亮的窗戶,發現不知何時,外面開始下雪了。
啧啧,雪重被窩暖啊,瑞雪兆豐年。
明日又是新的一天。
睡在他身邊的路新炀已經完全暴露了自己七扭八歪的睡相,季容嶼把他露出被子的兩隻投降手重新塞回去,無聲說道:“晚安,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