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的宅子是李渝的,這個房間也是專門備給江之禾的,但都越并不了解,隻得問賀旭。
賀旭也不清楚,都越無法,打開一旁的黑箱子翻找。
也是幸運,找到了一床淺青色被子。
都越替江之禾蓋好,轉身問賀旭。
“王爺染上時疫,是怎麼回事?”
賀旭也是方才聽了一耳朵,在前院的管家處。
事情是這樣的……
李渝本意是留在宿州查完刺客一事就啟程回京城,怎料事不如人願。
她派出人手去查,靖問跟着,查到一家書鋪,很普通的書鋪,身後沒有牽扯任何朝中勢力,幹幹淨淨。
可越是幹淨,越不對勁。
靖問同她講時,她隻覺詭異,像是有人專門引着自己的人查到那裡,感覺被人擺了一道。
就好像那人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眼下這個書鋪像是在無情嘲諷她不自量力。
……
她都專門将靖莫留在京城了,怎麼還是……
又一次斷了,她内心郁結,白白在此地浪費了些時日。
杳清然起初還湊到她身邊問她到底在做什麼,這幾日卻是找到了樂子,沒再圍在她身邊。
李渝也算是得了個清淨。
就在她頭疼之時,宿州越下越大的雨也讓她放不下心。
理智讓她要相信壩防,但她卻總有奇怪的要出事的預感,近日十分不安。
天上烏雲連綿,看不見日光,角落處黴味泛起。
正是這怪異的感覺,讓她推後了回京城的日子。
她的預感向來很準,曾在危機中,救過她好幾次。
這幾日查不到結果,閑來無事,内心又擔憂,便帶着靖久在宿州探看。
按她的巡查看,多半是不會有事的。
疑神疑鬼了幾日,無事發生,一切都很正常。
李渝心感是她多想了。
于是,松口氣定下了回京城的日子。
可是,就在她啟程前一日。
出事了。
宿州城邊河水泛濫,一日竟沖破堤口。
那日,李渝在書房看書,靖問來報時,她竟有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她出門看了,情況不是很複雜,及時派人加固再安撫百姓,很快就可以過去的,沒有她露面的必要。
誰承想,那荒唐的郡守毫不在意,竟從未派人去。
得了消息的李渝,直呼“荒唐”“作死”,帶着一幹人等,亮明身份,将其訓斥一番。
随後遞了折子上去,那郡守被扒了官服,下了官印绶帶,扔牢裡等候發落了。
不過,李渝又把他拎出來了,缺人手,算是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這樣忙了幾日,李渝接管了宿州部分事務,帶着手下在各處查看,最後堪堪阻止了最壞的結果。
事情,本到此就為止了。
可當李渝處理好所有事情,河水也漸漸降下時,她在書房暈倒了。
先是高燒不下,時醒時睡。
府上人本以為是她累到了,可一連幾日就是這樣,甚至清醒時吐過好幾次,吃食喂進去又吐出來,後來一點都喂不進去。
像李渝這樣的症狀,宿州城内出現了好多。
終于有人察覺到了不對。
這是時疫。
沒人清楚時疫是怎樣起來的,但它就這麼來了。
杳府先行向京城遞了消息,召集全城的大夫,同時閉城隔離。
李渝昏迷這段時間,杳清然的娘親雷厲風行拿着王府的牌子,接過李渝身上的擔子。
杳漣不止一刻慶幸,當年在他處遭遇時疫時,跟在姐姐身後學了很多。
當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本以為自己要帶着那些方法入土時,又碰上了這般事情。
姐姐稱這為“防疫”,她那時同尚且年幼的杳漣聊了許多。
“一場時疫會死很多人的,現在的醫術,還不行。也怪我,怎麼就不多看看書呢……”
明明姐姐那時懊悔着自己懂的不多,但每提出的方法都極為奏效,至少,暫時控制住了時疫的蔓延。
她當年還小,但姐姐在忙完事情後會異常認真同她講。
一來二去,深深烙印在腦中,眼下,也算是派上了用場,隻是人手不足,醫者少得可憐……
杳漣也慌,這是她真真正正第一次親身解決這事。
好在暫代郡守之位的也是個可用之人,很好的落實了她的要求,這才沒讓宿州成為人間煉獄。
她要出門,杳清然免不得擔憂她。
“娘,我替你去吧……”
這日,杳清然攔在她身前。
“乖,娘忙,乖乖待在房間。文善,帶小姐回去。”
“我不。”
杳清然少有的違背她的要求。
“聽話!眼下不是鬧的時候。”
她的語氣沒忍住帶上幾分嚴厲。
本就委屈的杳清然更加委屈,杳漣卻沒時間待着哄她了,深深歎口氣,繞開杳清然又出門了。
京城快馬加鞭傳了消息,說會派人來的,來誰卻沒講。
杳漣猜着,八九不離十,賀長延。
畢竟,他都輕松那麼久了,也該派上用場了。
果不其然,她等到了賀長延,隻不過賀長延身旁還跟着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姑娘,看着同杳清然一般大。
賀長延說她是新收的徒兒,醫術造詣還不錯。
杳漣顧不上那麼多,能有人來就好,連忙将她們帶到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