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深夜出事,江之禾被人綁走一事,除了家裡人,以及官府和鄰家徐姨,再無人知。
眼下回來,也沒人發覺什麼,江母便讓江父第二日用因事耽擱沒能回家的借口,回禀了官府。
江母在江之禾收拾好之後來到她房間。
“阿娘。”
江之禾已經上床蓋上被子了,見江母進門,便要起身。
“别動了,阿娘說句話就走。”
江母坐在床邊,伸手幫忙掖掖江之禾被角。
“娘知道你主意大,你不想讓我擔心,不想說發生了什麼,娘不逼你講。但也要聽娘一句勸,家裡還有你父親和哥哥,不要什麼事情都自己扛着憋在心裡……”
江之禾乖乖聽着,她沒娘說的那麼“苦”,也不知道娘是怎麼想那麼多的,她其實一點事情也沒有。
不是不想告訴,是擔心,所以不告訴,若是講了,她娘定會提心吊膽許久,雖然現下也沒差……
如今這些事情還涉及到李渝的秘密,她不能講。
這麼一想,從她爹娘來京城至如今,從未見過李渝……
不見是最好的,見到的話,她娘那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怕是要看出點不該知曉的事情了。
畢竟,她們曾和“杳清然”朝夕共處那麼久。
“我知道了……”
“從明日起,你爹仍要去接你。”
“啊,我又不是七八歲的小姑娘了……”
“就算你七老八十,在為娘這也是小孩,這事沒得商量,就這麼說定了。睡吧。”
不用啊,不是不想,而是完全無必要了,看之前的架勢,不出幾日李渝就把事情解決了……
但眼下江之禾無法說出口。
罷了,過幾日娘就知道了。
折騰半夜,江之禾一沾床便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翌日,江之禾早早來到醫館,迎面碰上徐姨。
“江大夫,你來了。”
時辰尚早,徐姨的茶館隻零星幾個人,沒平常的熟面孔。
但叫住江之禾後,徐姨還是左右看了看,随後将江之禾拉到角落。
“大姑娘,昨晚你走後沒多久,你家裡人來這尋你,看着很是焦急……”
徐姨壓着嗓子,低聲問她,時不時轉頭看兩下四周。
“昨夜碰上一些事情,就耽擱了會兒。”
江之禾朝她笑笑。
“那就好那就好,沒事就好。昨夜來我這說找不到你了,可是把我吓一跳,生怕你出了什麼事情。”
江之禾又和她寒暄幾句,茶館人多起來。
“诶喲你看,江大夫,我先去忙了。”
江之禾折身返回醫館,一人影從門後探出。
“阿禾!”
清脆的聲音,吓得江之禾猛地後撤幾步。
“你吓到她了。”
都越看着杳清然略顯無聊的行為,無奈開口。
“對不住對不住,許久未見,甚是想念。我和阿越被關了好久,才準許我們出門,一早便來找阿禾你了。”
杳清然笑着晃着江之禾的手臂,挽着她進門。
“阿禾,昨夜我表哥做了一件大事,你想聽嗎?”
杳清然故意賣關子,神神秘秘湊近江之禾小聲比劃。
江之禾自然知曉她說的事情,淡淡一笑:“不想。”
“他昨夜……啊?”杳清然的“夜”字卡在一半,“不,你想聽。”
昨夜李渝和那銀質面具帶着手下,把那群人一窩端了,還在一個密室找到了多個姑娘家。
以上,是杳清然和姨母請安時聽了一耳朵,具體的不太清楚,看到她之後,李渝整個人沉默。
“然後呢?說話啊表哥。”
杳清然十分不滿,李渝從她進門起,就保持緘默。
“我再問的時候,我表哥一副不想告訴我的樣子走了。”杳清然氣憤捶下手掌,眼睛一轉,“阿禾,你去問他肯定告訴你。”
敢情在這等着呢……
“該說的時候,王爺自會說的。”
眼下隻是有風聲傳出來,都越兩人來的路上也碰上有人在談論,但絕對無人比李渝清楚,偏生李渝不願告訴她,杳清然可謂是抓心撓肝。
江之禾一句話将杳清然的下文堵回去。
杳清然仰天長歎一聲。
她這邊愁不得真相,都越那邊怡然自得。
江之禾下樓忙事情去了,杳清然打開二樓的窗,一陣喧鬧傳來。
杳清然探出頭看去,什麼也沒看見,想來聲音來處不在後面。
她拉上都越又跑下樓,江之禾在大堂忙着看診。
杳清然看她顧不上兩人,沒打擾她,和都越循着聲音來處,出了門。
定睛一看,是醫館一旁的茶館攤子,一張木桌旁坐了少說四五個人。
她們聚在一起,低着頭,眉飛色舞。
“看,袖珍春花樓。”
杳清然輕輕拽拽都越的袖子,示意她看過去。
都越不解:“袖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