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眼神嚴厲,大有要訓斥她的意圖,李渝忙打着哈哈。
“一句玩笑罷了,臣告退了。”
“萬事小心。”
思緒回籠,門外也響起開鎖的聲音。
“當啷”一聲,來人将鎖扔在地上,掏出火折子吹亮,點燃門邊一根蠟燭。
這點光亮足以李渝看清來人。隻有一個人,不知是粗心還是自傲不會出事,竟無一人跟随。
那人舉着蠟燭來到幾人身旁。
江之禾聽着李渝的交代,閉着眼睛,隻是睫毛顫動,不過那人的渾眼珠子沒看到,先是看到了睜着眼睛的李渝。
李渝和江之禾被捆住的雙手背在身後,繩子淺淺繞了幾圈。
不過來人顯然沒心思注意到此。
“喲,醒了?瞪我作甚?”
那人闆着臉咒罵一句,複又恢複方才的渾樣,眯着眼睛:“這麼俏,那位大人一定會喜歡的,你的福氣可在後頭呢,好好聽話……”
口中“啧”聲不斷,連帶着一句“可惜了”。
李渝不懂他在可惜什麼,但她懂,這人伸過來要捏她下巴的手沒了。
李渝背在身後的手飛快伸出,一隻手掐上那人的臉,堵住他的嘴,另一隻手狠狠扭上來人那隻不老實的手。
李渝一腳踢上他的肚子,松開那人扭斷的手腕,一個手刀敲暈了那人,随後又點了穴。
蠟燭掉落在地滅了,但幸好沒發出聲音引來人。
李渝從那人身上摸出火折子,撿起蠟燭點亮,來到門旁,借着門的掩護看向門外。
外面黑漆漆一片,甚至都沒看守之人。
李渝皺眉又回到江之禾身旁,江之禾睜開眼睛和她對視,李渝朝她招手。
江之禾扔下繩子,湊到她身邊蹲下。
李渝将地上那人翻過來,正面朝上。
李渝壓低聲音問道:“見過他嗎?”
江之禾搖搖頭,她暈倒前隐約看到過那兩人的樣子,沒一人是眼前人的樣子:“不是他抓的我。”
“王爺,這次又是有外邦人參與,應該同上次的是一夥人。”
“要殺了嗎?”
江之禾伸手在脖子處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跟李渝混久了,打打殺殺的話江之禾張口就出。
李渝低笑一聲:“留着,暫時有用。”
“還有,我差些忘了。他們會找一兩個小孩子當誘餌,再把人迷暈……”
“我知道,也碰到了。”
那群被抓走的人無一人逃出來,細節未知,是以李渝見到他們時也一時沒能反應來,若不是多年捕捉詭異氣氛的直覺,她估計也得栽一次。
李渝正欲再說些什麼,被李渝掩上的木門突然被人慢慢推開。
“小姐!”
一個戴着銀質面具的人冒出來,朝着李渝小聲喊道。
看清來人,李渝松口氣,站起身。
“小姐,堂主吩咐屬下接應您。”
銀質面具小跑着來到她身邊,看到李渝身後的姑娘,歪着頭冒出一個問号。
“小姐,這是?”
“回頭再跟你講,這事怎麼驚動師娘了?”
“堂主算出來的您有一遭……”
具體的她也不清楚,隻是大半夜的,被堂主從床上抓起來說要救人。
這麼靈?
“外面的守衛是你們解決的?”
“那可不呢,就那人進去後,我就把他們解決了,怎麼樣,是不是很及時雨。”
銀質面具指了指地上人,挺直身闆拍拍胸脯。
“别貧了,命人保護好她們,随我來。”
“好嘞。”
銀質面具打了個響指,小柴房中又冒出來幾個戴着面具之人。
江之禾看着面前一幕,忽覺自己真是瞎操心了。
“他留着,送到王府交給靖問。”李渝踢了一下暈在地上的人,“這兩位姑娘将她們先送到春花樓,還有事需要問她們。”
到江之禾時,李渝一頓:“阿禾,我讓她們送你回家。”
眼下,隻能如此,江之禾縱有萬千疑惑,也得壓下。
“好。”
李渝帶着銀質面具出去了,江之禾被人送至家中。
送她歸家那人朝她抱拳後就跳上牆頭,無聲無息跑遠了。
江之禾被綁走有好幾個時辰,現下已是深夜,家中仍亮着燈。
江之禾匆匆跑進,她娘和爹一定擔心壞了。
“小姐?”一臉愁容的林福看到江之禾時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夫人,夫人,小姐回來了!”
林福轉憂為喜,歡天喜地跑去告知江母這好消息。
聽到聲音的江母,忙跑出來,沒顧上腳下,差點被絆倒。
“阿娘小心!”
“阿禾啊,你吓死娘了。你爹報過官了,官家說會派人找的,可那得等到何時。他們隻說會找的,我實在放不下心,想着,萬一你回來了,萬一你隻是有事耽擱了……”
有事耽擱隻是個安慰,林福去醫館尋過,那鄰家徐娘子言江之禾早就離開了……
江之禾今晚若是沒回來,隻怕他們便要枯坐一晚,明日一早再上街尋人。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江母什麼都沒問,隻是摸着江之禾的鬓角,一句又一句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