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渝在江之禾剛來時便注意到了,陌生的玉佩,以前沒在江之禾身上見過。江之禾也不喜佩戴飾物,這倒是個例外。
不知為何轉到此事上了,江之禾乖乖回道:“前些日子,在護國寺清然送給我的,說是彩頭。”
江之禾簡單幾句交代了當日的事情,李渝一臉了然,但眼底卻夾雜着一絲對玉佩的嫌棄。
江之禾不懂,江之禾沉默。
李渝笑了一下,點點頭。
“回頭我送你個更好的。這玉看着雜。”
江之禾不懂玉,但郡主殿下送的玉,哪會有差的……
隻是李渝語氣笃定,江之禾翻着看兩眼,低聲“哦”着,不做言語。
“晌午過後,阿禾可有要事安排?”
李渝将紙條揣進懷裡,狀似無意問她。
江之禾手中摩挲着玉佩邊緣,午後依舊是要去賀大夫處的,其它倒也無要急事。
“要去賀大夫處的。”
“可否騰出幾個時辰,陪我春花樓走一遭辦點事?”
李渝挑眉看着她,有一絲日光斜灑進涼亭,打在李渝半邊臉,一半隐在陰影看不清。
“為何是我?”
“我信你。”
畢竟是過命的交情。
除了對她的信任,其實還夾雜着一點私意。她孤身外出,容易打草驚蛇,帶着江之禾反倒像“風流王爺外出遊樂”。暗衛出現在明處不好做事,思來想去江之禾才是最好的選擇。
再者,别人她也信不過。
“全當出門散心如何,賀太醫前些日子和我誇你用功,隻是常待在院中也該适當出門走走,不急于一時。和我走吧,我去和賀太醫講一下。”
看着李渝的眼睛,江之禾鬼使神差答應了。
江之禾一時也講不清在想什麼,順着李渝的話就答應了,直到坐上王府前往春花樓的馬車,她才猛地反應過來。
“王爺是要去調查人嗎?”
江之禾總覺得哪裡很怪,明明一開始還在說“幕後之人”的事,卻又一轉要去别處。她聽賀大夫講過李渝近些日子一直在追查,更别提王府剛被刺客探入,想着不該有此閑情隻是為了帶她散心……
一旁的李渝擡起一邊眉毛,有些意外但又像是意料之中,看向江之禾。
江之禾被她盯着,沒一會兒便有些不自在,雙手擡起捧住臉,瞪大疑惑的雙眼,問道:“怎……怎麼了,臉上,是有什麼嗎?”
李渝笑着搖搖頭:“沒有,隻是覺得,阿禾真聰明。”
本意是想讓江之禾安心,誰知此言一出,江之禾臉色爆紅 。
以前也經常有人誇江之禾聰明,但都沒李渝說的如此直白突然。
看着紅色蔓延到耳朵尖,李渝頭次見這幅場面,不禁擔心江之禾的身體狀況。
李渝神色緊張,皺着眉,湊近了些,詢問道:“阿禾,你哪裡不舒服嗎?”
“沒事沒事……”
江之禾連連擺手,但臉還是紅的,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李渝連忙喊道:“靖久停……”
話音未落,被江之禾扯住袖子,打斷了她要吩咐回王府的想法。
江之禾非常清楚自己無異樣,隻是臉皮薄,容易發紅,她許久未遇到這般令她窘迫亦或是害羞的事情了。
“王爺,我真的無事。”
江之禾急忙攔下李渝,她知道自己猜對了,那就更不能耽誤時辰,誤了正事便不好了。
李渝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道:“真的?”
江之禾狠狠點頭:“嗯嗯。”
李渝看着不像放心的樣子,江之禾擡手在臉旁扇風:“許是今日太熱了……”
李渝笑出聲,扒拉着一旁的小櫃子,摸出一柄扇子,遞給江之禾。
江之禾慢慢接過,在李渝的注視下打開,小心翼翼扇着風。
其實一點也不熱,但扇扇風,江之禾發現臉上熱意散了不少,手上的動作慢下來。
李渝坐直身,回應江之禾方才的疑惑。
“柴靜生和賀長延交好,常有書信來往,隻是這段時日賀長延忙些,倒沒太多聯系。柴靜生不可能做如此謀害之事,但種種線索皆指向他,不得不從他入手,不是他,那就得查查他身邊的人了。”
李渝在書房得出這個結論時莫名覺得有些荒謬,京城多數人應知兩人關系不差,這種低級到一眼便可識破的栽贓陷害是誰在做,如此愚蠢……
查到柴靜生線索就斷了,李渝就算再覺得不可思議,也要從柴靜生身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