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立馬欣喜若狂起來,我身邊就這幾個人,能用到安然無恙四個字的大抵隻有遠在天邊的父親母親,随即在心裡默默的祈禱這‘安然無恙’四字說的是父親母親的處境。
夜裡睡的極其不安穩,總是感覺心煩意亂的很,翻來覆去總是睡不着。明明已經是深秋時節了,但總還是覺得煩躁不堪。
索性便坐了起來,盯着隔壁的書房,現已近子時,書房仍可見燭火搖曳。
蒙面黑衣人說明早便會下發文書,今日這般的甯靜,怕是從明日起,便不複存在了。
我将手手旁邊的蠟燭點亮,盯着牆上晃動的燭影,内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從前也負隅頑抗過,沒得出任何結果,現在更是沒有再去反抗的必要了。
不知顧無妄什麼時候走了進來,一聲不響的,走到我身後才察覺到,着實把人吓了一跳。隻見他手裡拿着一封信,面上難掩喜色,見我察覺到他後更是快步走上前來:“嶼薇,燕遠那邊傳來消息,你的家人一切無礙,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顧無妄的話證實了黑衣蒙面人的話,仔細想來也是,黑衣蒙面人背後的這條大魚,自是顧家這種世家比不上的,隻是直至現在,我依舊沒有明白,顧無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直言自己是一把刀,憎恨顧家,卻又一直在為顧家做事,渾身是血的被擡回來,可憐兮兮道自己被顧家抛棄,養好傷之後轉頭又成了顧家豢養暗衛的實際領頭人。
思緒也不知究竟飄了多遠,一時間的愣神讓顧無妄的臉從得意轉化為了疑惑。好在迅速收住了思緒,後直直的盯着顧無妄,強忍了臉上的麻木感,硬生生的擠出了些許倔強道:“你不過就是想将我困在這裡,成了你鴻圖大計下的冤魂一個,你知道父母是我的軟肋,自然從你嘴中,不會說出什麼關于他們不好的事”。
我一直都懷疑着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有兩個顧無妄,就像此時此刻,他突然将他的臉湊了上來,将臉靠在了我的肩頭,用着有些可憐兮兮的語氣道;“從前不是說好了嗎?我是你手裡的刀”,一瞬間我都沒有反應過來,他這樣突然的示弱又讓我懷疑這個世界上是否有兩個顧無妄,一人在顧家宅院裡面打拼,一人躲在身後舔舐傷口,不然我實在是想不出任何理由來佐證顧無妄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态。
雖說兩人成親也近一年了,但他每次靠近我時我身體都是僵着一動不動,一直緊繃着身體。強忍着身體的不适,想要不着痕迹的推開他的頭,手卻在還沒碰到他時被他一把抓住了,幾乎是同時,他用着低啞的聲音,像是在對我生氣道:“你總是不相信我,明明我和李陵都是一樣的人,可是你卻總是願意相信他”
我并未在意,隻當他說的都是些夢話,回答道:“你和他不一樣”
“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他比我會演?還是他給你下了什麼藥?”聽及此處,我不由得怒了起來,我不明白他究竟是想要做什麼,我已經将他想要的東西給了他,他現在還在我面前演什麼,一邊演戲一邊還不忘了诋毀李陵。李陵或許真的有問題,但顧無妄說的話,不過是三分真,七分假,三分真也不過是為了讓那七分假顯得有可信度一點。
顧無妄也不說話了,将頭慢慢挪開了肩膀,用手指指了指桌上的信件:“這是關于你父母的信件,你不信也沒關系,你身邊侍女的信件應該也快要到了”。說完後,徑直往書房走去。
木香能不聲不響的待在母親身邊那麼多年,做事應當是相當謹慎的,顧無妄輕輕松松便道出他的信件不多時會到達,他究竟埋了多少眼線,他作為顧家并不受待見的次子,那他現在做的這些事,布的這些局,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待顧無妄走遠,我才打開信封:
燕遠亂平,林大人升官發财。
升官發财,多麼諷刺的字眼。可是現在懸着的心總算真真切切的落了下來,父母一切平安便好,他們總是說他們不在了我便可以掙脫牢籠,去往想去的地方,但事實并不是這樣,這世道,縱使我有翻天的本領,但小小女子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