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被逗得一笑,捏了捏她的臉道:“哪裡來的機靈鬼”。
小桃也跟着笑了起來,一邊拿着果幹一邊說道:“你們别光顧着笑啊,吃點心”
今夜依舊沒有一輪明月,我站在屋檐下,專心緻志地看着頭頂的一汪殘月,顧無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悄無聲息的站在身後。
自從新婚夜後,已經很久不曾碰面。
“嶼薇,你再等等我,不管是顧無虞的羞辱也好,還是你的父母親族也好,我都會安頓好,至于那個惡人,我會親手将刀遞到你手裡,任你将他千刀萬剮”
我任他環着我的腰,手裡把玩着那隻荼靡發簪,嗤笑道:“顧無妄,你到底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嶼薇,将虎符交給我,這是你承諾給我的”
“虎符?不是乞丐拿進宮了?”
“那塊不過是天子用來給李家治罪,侵吞李家的把戲,真正的虎符,在你手裡”。
“你啊,還是不了解我,我願意給你的時候自然就給你了,你這樣着急忙慌的做什麼,還是……你想獨吞這剩下的西涼軍?”
“現在隻有我知道東西在你手上,我并未告訴顧家人,但天子查到你頭上是遲早的事,你給我,我要用這虎符,扳倒顧家”
“呵,你不是顧家最忠實的狗?怎麼也會說出這樣的話,果然養不熟”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是你的”
“我并沒有這樣的喜好”
我隻知李陵留了東西給我,或許是虎符,或許是其他,可顧無妄認定東西一定在我身上,他為何會如此認定?
戰場上士兵及部下隻認主将,若主将及少将被殺,那便認虎符,忠魂枯骨,粉墨登場,沒有正常的虎符,根本無法調動下面的士兵,但皇權是在軍權之上的,天子怎麼會這麼急不可耐。
李陵曾經對我講過一個故事,原本不過是一個老掉牙的故事,不過是亡國公主為了複國委身歹人,可終究是棋差一招,枉送了性命,可她留下了一筆巨大的财富以及一支暗衛,聽及此處,我登時來了興緻,可再細問,他說他也不清楚了,我努了努嘴,抱怨道:“以後這種沒頭沒尾的故事,就不要講了”
沒來由的,我便想将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他們一直尋找的虎符,或許是鑰匙?
“你總是對我有這麼深的成見,我要的,從來不是那枚虎符”
見我不開口,他也不再說話,卻也不離開。
“這顧家二郎今晚是想歇息在我這裡?”
“嶼薇,我們是夫妻”
我不禁嗤笑起來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有什麼好說的,你”
還沒等話說完,他猛的吻了上來,我慌忙想要推開他卻無濟于事,想要破口大罵卻沒有辦法,我用力的掐着他的胳膊,想要咬住他的嘴唇,可嘴唇卻傳來劇痛,一口鹹腥味在嘴裡蔓延開來,生生的逼出了眼淚。
強忍着淚水,我用力扇了他一巴掌,卻依舊紋絲不動。
随後,他緩慢的放開了我,隻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
嘴唇依然在冒着血,我也無心再睡,顧無妄今天就像瘋了一樣,完全不似他從前隐忍的作風。
李陵留下的東西,遲早會被找出來的,但我現在需要思考的是怎樣将此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我現在隻是一隻斷了翅膀的鳥,想要飛出這方天地尚且困難,更别說想要覆滅這天,我需要有人做我的翅膀。
翌日,我找到顧無妄,他看到我時眼睛似乎暗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料到我會主動去找他,他慌忙放下手中的書,起身上前
“嶼薇,你怎麼過來了”
我徑自走到窗邊坐下:“我自知我現在被你困在了這裡,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的想扳倒顧家,事成後,你放我離開。這期間我的家人或是李家人出了什任何問題,我都會算到你的頭上”
“我答應你,但我不會放你走”
他這話說的情真意切的樣子,倒真讓我恍惚了幾分,可他實在也不像什麼好人。
擡手摸了摸嘴上的疤,我轉身正欲離開,隻聽顧無妄緩緩開口:“你以前住的院子我求父親買下來了,父親急于立功,不曾懷疑,你要是想家了,可以回家看看,現在閑置着,也并未有侍衛”
“嗯”
“還有,算了”
自上次後,顧無妄每晚會來我院子裡做會兒,就看看書,也不說話,我也懶得激他,兩個人又相安無事過了一段時間。我們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那個吻。
夏家據說是為了慶賀小女兒生辰,做足了陣仗,全城采購焰火,小桃一旁絮絮叨叨的講着,我坐在亭子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
“夫人,這已經許多日也不見你出門走走了,這夏小姐生辰,怎麼也不見你上門呢”
“等顧無妄閑時吧”
小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