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不受喜愛的庶子和被貶尚書之女成婚,卻因着是賜婚,陣仗也是浩浩蕩蕩的。一衆人停在林府門口,我一早也被小桃一衆人帶去了林府,唢呐敲敲打打的聲音越來越近,顧無妄着着大紅色的喜服騎在馬上,他一邊回應着旁人的祝福,一遍道謝。
在繼續靠近之時,隻見一束金光不偏不倚的打在他的身上,我好像看到李陵身着喜服,神采奕奕的向我奔來,因為太過着急,胸前的大紅花也随着颠簸就快要掉下去,我一心急,忙向前走了一步,可再定睛眼看,他的喜服顔色已然暗淡了下去。
喜娘幫我蓋上了蓋頭,我在小桃的攙扶下,坐上了花轎。
一路颠簸,聲音也變得嘈雜起來,吹吹打打的聲音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們給我仔細的搜查,一定要人贓并獲,快”。
緊接着是搜查的聲音,周圍人都敢怒不敢言,最後,又聽見領頭官兵對着顧無妄道:“這位新姑爺,實在不好意思,公主府有罪奴帶着東西潛逃了,剛我們看着就是跑進了這片鬧市,事關公主府,還望新姑爺海涵”。
“把帽子衣服全部搜一遍,給我仔細搜”
這可真是有意思。
“官爺,這是新娘子的花轎,不可能藏人的,你們——啊”
小桃的叫聲響起,似乎是被推在了地上,緊接着門簾被拉起,為首的也是比較客氣:“這新娘子,原本不該在大喜之日鬧着出,可公主府的事也來事關重大,對不住了,還望海涵”
我點了點頭,默默地走下來花轎,看着官兵将裡面翻了個底朝天,顧無妄站在人群中,眼裡不帶一絲情緒的看着衆人,人群熙熙攘攘,皆為利來。
翻了半天,什麼人也沒找到,領頭像是不甘心一樣又像下屬吼了一句:“确定什麼都沒找到嗎,都找遍了嗎?”。
衆人搖了搖頭。
“打擾兩位新婚佳人了,改日登門謝罪”,首領說後,迅速收隊走了。
我望着顧無妄,突然覺得興緻闌珊,戲演完了,我也累了,并未理會前來攙扶扶我的小桃,也不願去理會急匆匆的喜娘,一衆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敲鑼打鼓的隊伍也這樣呆站成一排,場面好不滑稽。
“現吉時已過,我也累了”
小桃沉默不語,隻是等着顧無妄說話。
“嶼薇,父母宗親都在等你,别任性”
雙方僵持不下。我斜眼看了看顧無妄,回道:“我不在乎”
“我在乎,林嶼薇你—“
“顧無妄,我說了,我不在乎”
兩人僵持不下,誰也不肯讓步。
最終,他敗下陣來,随後轉身囑咐身後的人:“一番盤查後大家的衣着也雜亂了,各位站了那麼久也辛苦了,現我們新娘先進花轎整理發冠,各位也喝口茶”
随後,又看着小桃:“你也進去給你小姐整理”
“是”。
忙碌了一整天,絲竹的聲音還是纏繞再耳邊,我坐在床沿上,數着喜被上的鴛鴦,不施粉黛,就任由着長發散落。
顧無妄喝了很多酒,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間,我以為我會有很多東西要問他,可真正看到他的時候,我隻想殺了他,我摸了摸發梢上别着的那枚梅荼靡花發簪,溫潤如玉,若是此物沾上了顧無妄的血,才真是玷污了這枚發簪。
隻是顧家,一定與李陵的死脫不了幹系。
他進門後隻是輕輕撫了撫我的發梢,随後歎了一口氣:“嶼薇”,想要說什麼卻也是沒有說出來。
我并未回答,隻是走向桌前,端起上面的酒轉頭問道“喝交杯酒嗎”,随後用手點了點他的嘴唇:“兩杯皆有毒,斷腸散,我自己配的藥”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喉結滾動,此時已經沒有了進門醉醺醺的模樣,同樣笑着看着我“喝,怎麼不喝”
“何必再演,你想要虎符,想拿我當棋子,我啊——偏不如你願”
“我若隻為虎符,你以為你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林嶼薇,我賭你舍不得我死”,說完後,一飲而盡。
随後他起身去了書房。
就這樣兩人相安無事了幾天,公主府丢的東西聽說還沒找到,到底是顧家,做戲就是全面。他不來招我,我也樂的自在。
“五月五月,我來看你啦”
聽着這叽叽喳喳的聲音,就知道夏荷來了。她今天穿的甚是粉嫩,活蹦亂跳的就跑進來了,将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後,便過來拉我的手。
“哇,五月這個果幹好好吃,你快給我包起來”。
“好好好,小桃你快去包一份”
待人走遠後,夏荷才湊過來:“你交給我的人我安排好了,你讓我找的人我已将她扮侍女放在我身邊”
”五月,你等我,等我有能力了,我救你出去”
“據說顧無妄在宗祠跪了三天,才換的他父親的回心轉意,換來了這道賜婚聖職,我現在是真的不懂他了”。
小桃很快就回來了,見狀,夏荷随即大聲嚷嚷道:“王昌旭日日串掇他父親去找顧無虞的麻煩,我看他的日子就沒那麼好過了,他日子不好過顧無妄的日子也别想好過,這樣日日被雜事纏身,就沒時間來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