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練練走位。拿麥吧,要不聽不清。”
“行。”
一陣刺耳的噪音過後,麥克風終于開始了它的工作。
“恩人,我是你曾經救下的那隻赤狐啊!恩人,求你看看我!”
躲在門後的兩人都愣住了,親得正上頭,被這句台詞直接來個當頭一棒,砸得松開了嘴,一起探頭,借着樓梯口的門的遮掩,朝着聲音發出的方位看。
他倆不可能記錯的,因為剛剛胡不忘還在不停地重複背着這句話。
況知藍不知道說台詞的人,因為對方一直背着他,他看不到對方的五官,也認不出對方同組的其他人。
“馮蕭,你這句要不再表現得難過點?”
馮蕭!
為什麼又是他?
“污蔑你抄襲的那個家夥也是他嗎?”
胡不忘個子比況知藍高了一個頭,此刻貼身站在況知藍身後,将下巴抵在況知藍的腦袋上,看着前面排練的人說道。
胡不忘:“看來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況知藍看着馮蕭一本正經地演着他們的劇本,臉上沒有表現出憤怒,隻有疑惑:
“我們的劇本為什麼馮蕭會知道?”
他與馮蕭這次不是同一個班級,也不是同一個宿舍的了。
那他又是怎麼拿到劇本的?
「班長,我們班上有沒有校學生會的,我想下學期申請加入學生會,就了解一下。」
「我就知道我們宿舍的。我是外聯的,曉昊是策劃的,還有李留,文藝部的。」
很好,真相水落石出。
胡不忘雙手撐在況知藍椅背後面,低頭看着況知藍手機上的聊天記錄,這下輪到他不解了:
“上次網球賽上面,李留因為這件事吃了虧,為什麼還會繼續信任馮蕭?高中時候,他們關系很好?”
“不,他倆高中時候根本不熟。”
這也正是況知藍所不能理解的奇怪點。
在況知藍的高中記憶裡,李留和馮蕭兩人八竿子打不着,平時見到都認不出對方。但是當初抄襲事件發生後,作為同班兼同社團的李留卻破天荒地幫着馮蕭一起污蔑他。
“而且,當初的劇本,還是李留和我一起進行改動的,每一個細節我們讨論了很久,打磨了很久。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劇本原創是誰。明明馮蕭交的劇本是完全照搬我們的最終稿的。”
看着況知藍因為回憶這事煩躁地揉着頭,胡不忘心裡頓時感到一陣心疼。
況知藍與李留曾經也許真的友好過,也許還會聚在一起,為了劇本上的某個字,某個句而聊得不知疲憊,不亦樂乎。
可上一秒還是要好的朋友,下一秒卻站在了他的對立面,幫着别人傷害自己……
等等!
胡不忘想要觸碰況知藍發頂的手頓在半空。
曉芯和天宇那對情侶不也是一樣的嗎?親密的兩人毫無征兆,短時間内突然相對到憎惡的地步。
再加上網球賽上的相同氣味……
“不忘?”
況知藍擡頭見胡不忘平舉着隻手,呆站在自己身後。
他在胡不忘眼前揮了揮,輕聲将人喚回神。
“你是有關于這件事的頭緒了嗎?”
胡不忘垂眸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那一臉懵懂又擔心的表情,他的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下一刻開口時才說出話:“沒有。”
他沒有把惡妖的事說出來。
他不清楚是否所有人類都如胡一長老說的那樣,恐懼,害怕惡妖。但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還是不要告訴況知藍,怕給他平添恐懼,畢竟這是位脆弱的人類。
胡不忘:“要不先和張廣華提一下劇本該怎麼解決?”
聽到這個,況知藍嘴角微翹,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胡不忘:?
況知藍:“我就等着有人來抄我的劇本呢!要不然我精心制作的水印不就浪費了!”
看着況知藍此刻激動到癫狂的笑容,胡不忘不禁在心裡感慨:就光是抄襲就把人氣成這樣!要是惡妖一事一出,他不是直接瘋了?
幸好自己沒有說出來。
但他不知道的是,十九歲的單純男大還是愛看爽文的年紀。
況知藍腦子裡面已經開始腦補到了,他在舞台劇表演現場,當着所有人,還有媒體的面,靠着他那隐藏得極其完美的水印打臉真正的抄襲狗。
什麼馮蕭和李留後悔不已,跪下來求他原諒,當初網暴自己的那群齊齊發布舉牌視頻向他道歉。
一想到會發生這樣的場景,況知藍就藏不住笑,看得胡不忘更是擔心了。
完了,知藍真的瘋了!
*
夜晚時分,
胡不忘從浴室出來後,況知藍便無縫進到浴室裡面。
浴室門關上時,胡不忘正擦着頭發,将護理狐狸尾巴毛的精油拿在手上,正打算梳毛。
他将精油的瓶蓋擰開,身後的尾巴聽話地齊齊甩在他面前等梳。
胡不忘依次摸了摸自己那幾對手感如絲綢一般順滑柔軟的狐狸尾。
摸完三條尾巴後,他坐在椅子上,拿着梳子準備護理工作。
然而,此刻的他光拿着梳子呆愣愣地坐着,沒有繼續動作。
三條?
他哪來的三條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