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那個花我想換别的品種。」
「可以啊!」
「換成粉玫瑰的話要多久才能到?」
「一個月喲!」
……
況知藍坐在圖書館位置上看着這幾段消息,臉上盡是愁色。
從酒店回來後,他就發現現在的自己想要與胡不忘親近的欲望越來越深。
這一切都是胡不忘的錯,把人拉到酒店裡去,就送個玩偶什麼都不幹,身子一躺就當場打地鋪,點了火又不滅,光留況知藍一個人床上燒。
那天晚上整得況知藍一晚上都沒睡成,半夜實在忍不住去浴室,在過去時,路過打地鋪的胡不忘,他看着躺在地上把自己包成蠶蛹的胡不忘,氣得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但他現在沒有正式表白,還不是情侶關系,那他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去親近,朋友?可以的嗎?
「當然不行!朋友就是朋友,背地裡又是上床,又是擁吻的算什麼朋友?又當又立,罵的就是你們這對狗男女!」
況知藍眼尾不住地抽了抽,自己隻不過随便點開朋友圈看看,迎面而來的就是這條校園牆投稿,好像專門等在這罵他一樣。
他将手機關了,下巴靠在狐狸玩偶的肚子上,趴在桌子上,想着,算了,再忍忍吧,一個月而已。
“知藍!”
果然還是忍不了一點。
況知藍轉過頭,見到迎光的出口處,長發高馬尾的少年拎着兩杯奶茶,臉上帶着笑向他跑來。
“剛剛路過操場那邊,看到班裡的同學在打網球比賽,你去看嗎?”
況知藍看着手背上那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手,點了點頭。
“走吧!”
說完後,胡不忘将手放下,走在了他的前面。
況知藍嘴角垂下,臉上有些許不滿。
他在心裡抱怨着:你手都在上面了,就不能牽一下嗎?
從圖書館到比賽的操場,中間有條200米長的香樟樹小道,兩人就這樣并排而行,彼此的手背時不時碰到。
況知藍的内心裡在說服自己趁着這個時機将手指勾上去,他不相信胡不忘不是故意的,他既然都将手送過來了,那為什麼不牽?
正想着,他的小拇指小心翼翼地觸了上去……
“你看到校園牆那個帖子了嗎?千萬别找有異性朋友的男人,什麼事都幹了,還說他們是朋友。”
兩位女生從香樟樹道路過,不談還好,一談,況知藍腦子裡立馬冒出剛剛看到的那個“朋友就是朋友”的帖子,“嗖”得把小拇指收回去。
冷靜,不要控制不住,一個月而已!
這一切胡不忘都不知道,這隻笨狐狸還時不時地任由自己的手背撞來撞去。苦得況知藍一路上都在心裡默念:“朋友不能越界,朋友不能越界,還有一個月,還有一個月……”
就這樣念着念着,終于走到比賽所處的操場。
這局的比分已經處在白熱化狀态了,不管什麼人,光是踏進去,就會被這緊張的氛圍影響,整顆心也被帶動起來。
況知藍看向裁判旁邊寫着3:2的牌子,也有點上頭,走到不知道哪個人旁邊,開口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營銷一班對商英三班,現在我們營銷一班多一分。”
“那我們再打一球不就赢了?”
“當然,你也是一班的?幫忙喊喊加油。”
燙着大波浪的女同學從塑料袋裡掏出一條小手幅,上面寫着:營銷一班,問鼎海大!
她也沒注意到剛剛和她聊天的人是誰,隻聽到提到一班時,他用的詞是“我們”,便将手幅遞給了他。
況知藍拿着手幅,一時有點無所适從,畢竟在班裡當了一個學期的透明人,這是他第一次參與到班級的活動,莫名有種不現實感。
正在他對着手幅不知所措時,比賽場上的裁判吹響了口哨,随後喊道:“商英三班加一分!”
“啊啊啊啊!一班加油啊!”
“一班不要輸啊!”
“加油!”
留着大波浪的女同學喊完後,突然反應過來,她剛剛聊天的,遞手幅的那位同學,好像是班裡經常缺席活動的況知藍。
“一班!加油!”
她聽到聲音,轉過頭,看見常年不怎麼參加活動的況知藍,此刻皺着眉,手上的手幅高高舉起,也在努力地為班級加油打氣。
而且,今天的他用了一個狐狸發夾将自己過眼的劉海給别起來了,露出了完整的五官,這才發現,這哪是什麼陰郁死宅啊,明明是校園白月光啊!
女同學不禁紅了臉,用手幅擋了一下。
“等會?”
“嗯?”
況知藍的加油聲停了下來,女同學聽到他的聲音轉過臉去看向比賽場。
班裡參加比賽的兩人都是校網球隊的隊員,對面打出來的球旋得飛快,他們這些普通人都不一定敢接,但對于網球隊隊員來說,那是易如……
“哔!”
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後,營銷一班站在前排的選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手。
“我靠!犯規!”
“我看到那個家夥把球往人手腕上打了!”
“犯規!”
一班的同學一窩蜂地湧向比賽場,看顧受傷選手同時,沒忘記還要與裁判提及這件事。
參與判決的校體育部成員與老師緊急讨論。
受傷的同學被大家扶着慢慢退場。
最後體育部的讨論結果是,該局成績不算,重新開始。
“老師,我們這邊的選手都受傷了,怎麼打啊?”
“那你們随便抓個替補啊!”
對面商英三班的兩人挑釁地朝着營銷一班的人大喊。
王骞這下是一個頭兩個大了,本來網球就不是什麼中小學重視項目,大部分同學接觸都沒接觸過,上哪找能打的啊?
這時,另一位無事的選手,拍了拍王骞的肩,告訴他:“找況知藍,他打網球很厲害。”
“對啊!我們上次體育課和他打過,他沒問題的!去群裡發個消息給他。”
“真服了,你們居然敢寄希望給這個家夥,不怕他背刺我們班?”
李留站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開口道。
如果換成平時,作為同宿舍的舍友,王骞也許還會幫着開腔。但是現在他找不到人,專業選手推薦的人,管他什麼人品不人品的,球品行不就行了!
他突然覺得李留腦子像白長了一樣,一點都不會看場面說話。
“不是,我們一個班的,他有什麼好背刺的?”
也許是因為現在實在是找不到人了,大家都急了,再加上能打的選手都發話了,都和王骞想的一樣,也不慣着李留了,開口怼道:
“對啊!這個是群體項目,他又不認識商英的,為什麼會背刺我們?”
“李留,他高中是幹了缺德事,但現在都是大學了,他和我們也相處了一個學期了,相安無事,何必揪着不放?”
“我問過我學妹了,她和你一個高中的,她說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有點懷疑是不是你看人不順眼瞎編的。”
“這麼一提,很可能啊!你不是和他同社團,還一起競争過嗎?那你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劇本是不是抄的,你不會是真的故意瞎編的吧?”
李留一時語塞,事情是真的,但他為什麼想不起來完整細節去反駁他們。
王骞見大家談着談着把話題挪偏了,立馬拉回來:“現在重點是解決比賽的事。我剛剛發消息了,他還沒回……”
“知藍,他已經在了……”
留着大波浪的女生讓開了位置,所有人循着她的聲音看向她身後的況知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