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胡不忘等待許久的夜晚終于來臨了。
早上的商場,人還沒有很多,但到了晚上,人便漸漸多了起來,他們幾乎都聚集到中心公園那。
有來擺攤賣東西的,還有單純就是來逛街的,當然更多的人是奔着來和公園每月一換的主題燈展合影的。
巧的是,這個月的主題正巧是狐狸。
況知藍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首飾店會把狐狸項鍊放在門口最顯眼的櫃台展示,原來是為了蹭燈展主題。
此刻兩人站在商場上方往下看,越靠近巨型狐狸燈的位置,人群越是密集。
“喪屍圍城啊。”
況知藍郁悶地趴在欄杆上,下巴靠在交疊的手臂上,不禁發出感歎。
他也想和胡不忘去樓下拍照,但是看着架勢是下不去了啊。
“那隻狐狸,為什麼要拿串鑰匙?”
況知藍聽到胡不忘說的,擡頭看向樓下被人群包圍的狐狸燈。
這不看還好,一看可把他逗壞了。
這狐狸不僅拿着串鑰匙,小短腳還踩着人字拖。
有趣的是狐狸燈的主色是白的,副色調是藍的。
“不忘,它好像你。”
“不像!我笑的沒那麼猥瑣。”
“胡不忘穿人字拖。”
“......”
“胡不忘當包租公。”
“我要舉報!”
本來看着這一堆人的,況知藍想下去合影的勁有點消下去了,結果現在又被這隻“包租公狐狸”逗得重新提起興趣了。
“走,下去看看。”
況知藍拉着胡不忘的手,帶着就往樓下走去。
“不要!它好醜!”
話是這麼說,但胡不忘本人也沒有要掙紮的打算,任由況知藍就這樣拉着自己。
“拍照限時每人一分鐘啊,一分鐘過了趕緊離開,不要逗留!”
靠近樓梯口的保安正舉着大喇叭驅逐正在官方安置的行人出口位置逗留的人群,試圖将這幾乎難以行走的通道疏散開來。
兩人下來後,還要排隊進場才能拍照,況知藍看着前方的隊伍,感覺要等個十幾分鐘左右。
他又看了看周圍,四周有許多擺攤賣花,賣手工藝品的。
突然,他瞄到什麼,将自己的背包扔給站在前面的胡不忘:“你排着隊,我去去就回。”
胡不忘抱着包站在人群裡面,有點不知所措:“我也跟你...”
況知藍伸出食指指着胡不忘,一臉警告地看着他:“你,乖乖站在這,占位。”
“哦。”
胡不忘郁悶地轉過身去,歪頭看向前面那個笑得十分猥瑣的狐狸燈。莫名感覺這破燈似乎在嘲笑自己。
胡不忘在心裡尋思:等我回去就找舉報口,把這破燈下了。
“小哥哥,你好高,可以幫我們和狐狸腦袋合照嗎?”
胡不忘抱着包,被迫從思緒中被叫回神。
他轉過頭,見一位紮着單側麻花的女孩子正拿着手機,期待地看向自己。
“我想在這個位置和我男朋友與狐狸合張照,你個高,方便找角度,能不能麻煩你一下?”
“哦,可以。”
胡不忘想着況知藍不在,自己也無聊,幫一下也無所謂。于是接過女孩子的手機:“你們想讓我怎麼拍。”
“你把手機舉起來,然後往内扣一下。”
女孩子擡頭看了看手機上的畫面,比了個“ok”的手勢。
“小哥哥,你就狂按音量鍵就行了。”
女孩子說完,小跑到男朋友身邊,親昵地靠在男友懷裡,男生略微地低下頭,将彼此的臉頰相貼。
工具人胡不忘舉着手機,像個機器人一樣按着音量鍵。
他看着女孩子與男友的姿勢,不禁感到新奇。
雙人動作還可以這樣的嗎?
他平時拍照隻會和同伴正着站成一排。
學到了!
“哎呀!你摸我頭幹嘛?”
“咔擦!”
最後一張照片定格在男生撫摸女生頭發上。
胡不忘将手機放下來,在熄屏前瞄到屏幕上的最後一張照片:女孩子與男友互相看向着彼此,眼中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小哥哥,辛苦了。”
“不辛苦。”
胡不忘将手機還給女孩子。
女孩子拿過手機,第一件事,便是靠在男朋友身側,将照片分享。
“你看看拍得比你好多了!”
“哪有?我明明拍的也不錯。”
“你都把我拍矮了!”
“很可愛好嗎!”
胡不忘就站着,看着這對小情侶的互動,明明是抱怨的語氣,他卻莫名感知到了兩人身上對彼此濃濃的愛意。
胡不忘呆呆地看着,心裡想着,原來拍照也會産生情意的呀。
又學到了!
這邊胡不忘正排着隊,那邊況知藍也在排着隊。
校園牆上有發在cc廣場有位做針織手工的老婆婆在擺攤,她的作品隻需要2塊錢,而且制作精美。
況知藍剛剛正巧看到了,本來隻是單純地想随便買點什麼支持一下的。沒想到過來一看,桌子上竟擺着一支針織的粉紅玫瑰,而且是出售的。
但壞消息,這裡也在排隊。
況知藍從隊伍裡伸出腦袋,看向桌子邊邊那唯一一朵粉紅玫瑰。
在心裡祈禱着:千萬别有人買!千萬别有人買!
一看到輪到新客人了,他就伸出腦袋去看對方買了什麼。
要是摸到粉紅玫瑰,就皺眉;摸到别的,就輕拍胸口。
輪了大概六七個客人了,都沒有人買粉紅玫瑰。
況知藍前面還站着三個人,隻要這三個人也不買,就赢了。
此刻,況知藍默念,在心裡的祈禱也越來越急促。
千萬不要買啊!千萬不要買啊!
然而事與願違,好不容易就剩下一位客人了,但就是這一位客人,把況知藍心心念念的粉紅玫瑰拿了。
“付款成功。”
況知藍感覺天都要塌了,都最後一位客人了,這都可以功虧一篑!
他隻得失魂落魄地走到攤子面前,在這一堆針織品中挑選。
都很精美,但不是粉紅玫瑰,好失望啊。
他随便指了指桌上的某個物件,也沒有看清是什麼:“就這...”
一隻滿是燒傷痕,二指殘缺的手将一束粉色玫瑰放在況知藍手指指向的位置。
況知藍擡頭,看見半張臉被燒毀的老奶奶正和藹地笑着看向他:“你想要的是這個吧?我坐着大老遠就看到你盯着這朵花看了。你個男孩子長得那麼俊,頭上還帶着夾子,我一下就看到咯。”
況知藍接過玫瑰,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下次要什麼,直接跟婆婆說,我帶了東西來,想要什麼可以現場給你做一個,不用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