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的純情狐狸将書接過,随手翻了翻書裡的内容。
一開始都是些光膀子大漢在奮力揮拳。但越到後面,就變成了人疊人的奇觀。
小狐狸面無表情地翻到最後一頁。
畫的是一個木床,上面挂着紗質帷幔。
床上有一個人倒吊着,穿着與帷幔同色系的紗衣,也許不是紗衣,那就是帷幔。
那個頭懸着,離地面隻有一隻的距離。他看向書外的小狐狸。
嘴唇被畫了色,又紅又薄還帶着水漬,眼神迷離卻又帶着難耐。
夢裡的小狐狸吓得把書扔了。
夢外的大狐狸吓得把眼睜了。
為什麼那書中人是況知藍!
*
周五的創新課上,老師專門拿了筆記本電腦來,正對着學委徐曉昊提交過來的新分組建個方便記錄打分的表格。
“王骞,李留...況知藍,胡不忘...嗯?曉昊!”
徐曉昊聽到老師的叫喚,從位置上起身走去:“老師,你找我?”
“這個胡不忘,我怎麼在我的教務系統上找不到人呢?”
“老師,他是這個星期剛轉來的,估計教務系統那邊還沒有同步。”
“這樣啊。我下課去趟教務處問問。”
正在這時,說曹操曹操到。
門口傳來了争吵聲。隻見胡不忘和況知藍兩人互相推搡着走了進來,況知藍的手上還拿着一塑料袋,裡面裝着塊大白包子。
他試圖讓胡不忘吃下包子。
“都說了叫你不要買那個包了,它的肉是臭的。”
今早這節課安排在三四節,況知藍好不容易有個好睡眠,結果卻在六點剛到時,被胡不忘這隻臭狐狸弄醒。
他起身,聽着浴室的水聲,有點煩躁。
好不容易等水停了,想閉上眼睛睡個回籠覺的。結果水聲又起來了!
“啧。”
況知藍受不了了,幹脆從床上下來,拍打浴室的門:“笨狐狸,你大早上的洗什麼呢?”
“知…知藍!”
況知藍聽到胡不忘這不對勁的聲音,不會又是出現變狐狸這樣的情況吧?
他臉上出現擔心,試圖将門把手擰開。
“不忘,你在裡面出什麼事了嗎?”
“知藍,我沒事。”
胡不忘看着自己某個不安分的器件。
欲哭無淚:“就是需要冷靜一下,你能别說話了嗎?”
“誰讓你大早上吵我的!這是懲罰,況且這不就是冷凍肉嗎?又沒壞又沒馊,哪臭了!”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了,不再因為況知藍說話就沖動了。
結果出門回來的況知藍不知去哪裡買了包冰凍包子。
在宿舍裡變了個鍋煎。
然後對他進行“臭肉攻擊”!
“我不要吃!我要舉報你虐待狐狸!”
沒有争鋒相對,倒有幾分幼稚。
徐曉昊見兩人關系那麼親密,一時愣住,但他的‘職業素養’讓他沒忘記要向老師介紹新同學的事。
“老師,況知藍旁邊的就是胡不忘,我們班的新同學。”
任課老師将眼鏡托了托,想要看清胡不忘的樣子:“這同學是男孩子啊?頭發那麼長。對了,同學,你的名字我在教務系統裡沒查到啊,你要不問問教務處的老師怎麼回事,這會影響你平時成績打分的。”
胡不忘頓住了,糟糕,忘記了還有這一茬。
他走到任課老師面前,狐狸眼盯着老師的雙眸看。
“老師,您看漏了,教務系統不是有我的名字嗎?”
任課老師看着胡不忘逐漸變紅的眸子,她自己的眼珠子慢慢變成了蚊香眼。
胡不忘很滿意對方的變化,又開口道:“您現在再找找看,我的名字不在這嗎?”
蚊香眼的老師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電腦:“哦,對對對,有你的名字。”
随後,她将鼠标挪到了空白的頁面,對着什麼都沒有的空白頁點了個空氣。
徐曉昊正站在講台前,他的視線位置正好是電腦的背面,他是看不到老師這一通迷惑操作的。但況知藍站在老師旁邊的位置,老師亂按空白位置的操作,還有胡不忘迷惑老師的全過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下了然,轉過頭看向身旁還在咧個嘴,很得意的胡不忘。
默默在心裡給胡不忘打了個标簽:狡猾的狐狸。
這個風波解除後,三人該回位置上去坐了。
況知藍本想繼續坐回角落,卻被胡不忘扯到身邊,朝着人最多的那排座位走去。
“你幹嘛?”
況知藍因慣性,直直地坐在胡不忘為他精心挑選的位置上。
前面和後面都是人,前後排的人都在看着他,莫名讓況知藍感到不好意思。
胡不忘貼着他,坐在他旁邊。
親昵地問道:“知藍!你們講到哪裡了?”
“知藍!我沒書,能和你一起看嗎?”
“知藍!我...”
況知藍用腳踢了一下胡不忘藏在課桌下的腿,小聲說:“你能安靜點嗎?”
周圍都是人啊!而且快上課了!
“我想說,能把包子扔了嗎?”
“噗呲!”前排的一名女生發出了一聲笑聲,随後似乎感覺到有點突兀,又佯裝鎮定地将後面的笑聲憋回去。
況知藍無奈,起身拿起袋子朝門外走。
胡不忘對着況知藍的背影大喊:“别忘記回來啊!”
這響徹整個教室的‘深情’呼喊,感動了誰不知道,但況知藍一定不感動,因為它害得他差點被門口旁的椅子絆倒。
教室裡因為這句話傳來了稀稀拉拉的笑聲。
李留見到剛剛兩人的互動,此刻他臉色陰沉,在抽屜底下打字:
“不是讓你不要和況知藍交往過密嗎?你是想步入馮蕭的後塵嗎?”
胡不忘看了看手機上的信息,回道:“感謝你的提醒。但況知藍是怎樣的人,我還是想靠自己的眼睛來判斷。”
況知藍回到座位上。他還記得剛剛胡不忘讓他尴尬的作為,氣得直接踩上他的腳。
“今天晚上我要買十個肉包子塞進你嘴裡!”
胡不忘貼着他在他耳邊小聲說着:“我說過了,我要幫你融入群體。”
況知藍一愣,問道:“就為了我的喜歡?”
上課鈴聲響起,老師在講台上開始講課。
尖銳刺耳的鈴聲響完,可況知藍耳邊仍回蕩着胡不忘最後說的那一句話,還有自己現在那不平靜的心跳聲。
當時胡不忘說的隻有短短兩字:
“當然!”
呵,果然是狡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