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顯野趣富态。
沈聽瀾認得那衣服首飾,都是宮中的材質,想都不用想,自是這段飒偷出來送給這姑娘的。
沒等晚兒頤指氣使的開口,她便說:“姑娘這衣服首飾真好看!”
晚兒聽後,洋洋得意,眼神不屑,貴妃沒有什麼反應,仍是一開始呆呆的模樣,絲毫沒有注意到她身上的錦衣。
“你聽見了嗎,這些都是段哥哥送我的,哪像你,一身窮酸樣!”
沈聽瀾氣不打一處來,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就是你這衣服一看就小了。”
說完站起身,緩步走到晚兒身邊,伸出指尖戳了戳晚兒的腰腹。
貴妃體态豐腴,即使跟着段飒過了幾年的苦日子,身上該胖的地方也一處沒瘦,倒是更顯的飽滿妖娆。
“知道為什麼嗎,這些都是咱家娘子穿剩下來的。”
貴妃終于有了反應,确定衣服果真是自己的後,眼睛終于有了神,隻是格外的悲切,想要撲上去,卻又礙着自己前生所學的端莊,像是見到了一件難堪的事情一般,又很快垂了頭去。
但真正應該難堪的人,卻隻是眸光一亮,絲毫不見慌張,鎮定的很快,冷哼一聲:“反正段哥哥更愛我,你就是個老女人。”
說完,得逞似的離開了。
沈聽瀾想到古代争風吃醋也是這般幼稚,想笑又笑不出口,憐惜的看了眼貴妃。
都說人性最難辨,她仍記得初見貴妃時,她端莊威嚴的樣子,永遠都是昂着頭,挺着背。
但現在,卻因為一個男人變成現在這副自卑懦弱。
愛向來都是如此,掀開你所有的面上的端莊,刮掉你骨子裡所有的尊嚴,讓你變得面目全非,向自卑俯首稱臣,還讓一個人無數次地質問自己,究竟是為什麼。
局外人看的很清楚原因,局中人永遠迷失局中,逃無可逃。
連着過了好幾天,送來的飯菜楚晚一口沒吃,段飒進來時,楚晚都是眼神空洞,淚痕已幹,隻留下呆滞的神情。
“你究竟想怎麼樣?”
段飒問的很不耐煩,但明明他隻問了一句,楚晚垂着頭,喃喃道:“放我離開。”
她不想折磨自己了,一切都歸于塵土,她還有無數的未來。
段飒聽後,扯着唇,冷嗤一聲:“果然還是關心你和皇帝生的狗雜種!”
他看得出,楚晚嘴上說着不愛那個孩子,實則母子連心,對那個孩子流露出的微笑不是假的,對他的關心不是假的。
沈聽瀾嘬一口銀牙:“我呸,你一個鄉村野夫,也敢妄論皇上,你的狗命才是不想要了!”
段飒聽後臉色果然大變,氣急敗壞踹了沈聽瀾。
楚晚終于被逼瘋的樣子,一陣尖叫,沈聽瀾疼得抱着獨自悶哼,還沒反應來,整個人已經被楚晚抱在了懷裡。
“你要說我便說我,和她有何幹系!”
“我愛如何便是如何,你二人休想威脅我!”
說完,彎下腰,死死捏着貴妃的下巴,手在她慘白的臉上一下沒一下地拍着,羞辱意味十足。
“别想了,你兒子我會好好關照的!”。
瞧見楚晚落淚,才仰頭滿意笑着離開。
楚晚下巴被捏的泛紅,捂着胸口,大喘着氣,跪着挪到沈聽瀾身邊,将一塊玉符放到她手中。
沈聽瀾有些不知所措,手擺着不肯收。
“求求你把這個,帶到歲王樓,找到店主,讓她……她來救我們。”
拿着玉符,楚晚已經氣息奄奄,隻撐着最後一口氣,段飒又再次進來,将宋迎舟扔在了她的腳邊。
年幼的宋迎舟隻看見自己的母親被束縛在地上,面上疼痛不堪,而那個被自己稱為“叔叔”的,永遠好像關心母親的人,面色嫌惡。
“娘。”
小宋迎舟叫喊了一聲,可楚晚沒有回他,隻示意着沈聽瀾快點出去。
沈聽瀾瞧見宋迎舟現在還好好的,心中放松下來,輕歎口氣,蹑手蹑腳扒望窗外,見四下無人,背對着楚晚:
“那您好好保重,我盡快回來。”
實則她自己心裡也沒有底,段飒許是和晚兒綿纏意切,院中隻有幾個小厮,沒人注意到沈聽瀾,因此她出來的很順利。
歲王樓并不難找,沈聽瀾隻在路上問了幾個路人,便很快找到。
原來隻是間酒樓,外表倒是平平無奇的很,沈聽瀾攥着玉符,直奔店裡的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