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概十餘人,各個蒙着臉,手持利劍,在其身後,是背着箭弩的男子!
翠林葉落,見幾人出來,黑面人愈發猖狂,紛紛朝着幾人奔來。沈聽瀾不會武功,隻得乖乖躲在桌子後面,手扒拉着地面,攢出一座小石子山。
前面的人打得激烈,後面的沈聽瀾扔得也挺激烈,甚至她覺得,自己還挺準!
宋迎舟、商錦和拓跋則三人的功夫自不必多說,隻是沈聽瀾沒想到,宋端打起架來,頗有氣勢。
目光冷凜,劍光寒涼,刀刀封口。
“嘩啦——”
人血飛濺,飙到沈聽瀾的臉上,沈聽瀾一瞬間恍惚,停下扔石子的手,下意識擦着臉上的血。
“小心!”一道焦急的喊聲傳來。
沈聽瀾還沒來得及擡頭,劍的寒光就在她的眼中折射,地面的石子被腳步帶起,甩在她的手腕處。
那劍離她很近很近,被宋迎舟中途擋住,千鈞一發。
他環住沈聽瀾的腰,将她護在身後,但她還是感受到了那人血的溫熱。
宋迎舟轉頭,在沈聽瀾身上巡視一番,撚起袖子,擦幹淨她臉上的血,随後目光一沉,落在她手腕被石子打出的點點紅痕,以及滿手的鮮血。
她今日穿的是玉色的衣服,人也很白,那些紅色狠狠刺進他的眼中。
“保護好自己。”宋迎舟緊抿着唇,在她身邊打鬥。
忽的一聲哨響,所有的黑衣人停止打鬥,紛紛散開,從隊伍中間走出一個穿着黑袍的男人。
男人隻露了一個眼睛,陰氣沉沉。
“竟還是出了一個叛徒!”似笑非笑地繼續說道:“幾位是來搭救這姑娘的?”
商錦上前一步劍指對方:“假借月神之祭抓走那些姑娘的原因是什麼!”
那黑衣人發出低笑,态度冷淡道:“這與你們有何幹系,你們若是要這姑娘,我可以允許你們帶走她,其他的,諸位何必多管?”
“彰善痹惡,激濁揚清!我等怎能坐視不理!”
“那便讓你們知道,什麼叫事不關己,莫要多管!”黑衣人又一聲哨響,從宅院的牆頭跳進更多的殺手。
四人将沈聽瀾圍在中間,目光冷冽,沈聽瀾望着一地的屍體和周遭滿是黑色的兇手,起了一身冷氣。
“沈聽瀾,我給你的匕首還在?”
“在的。”
宋迎舟擔憂看了眼,叮囑道:“千萬護好自己!”
随後,四人猶如彈射一般,提劍飛向黑衣人群。沈聽瀾照舊躲在木桌後,觀察着戰況,時不時扔幾顆石子。
隻見一根銀劍飛速穿過,商錦将宋端攔腰抱起,劍直直插在一邊的樹上,入木極深。
“看來有人下了大手筆了。”
宋迎舟臉上浮現出笑意,眼中盡是戾氣,像是嗜血動物開殺前的享受的樣子。
幾個黑衣人從樹後沖了出來,沒有一句廢話的朝着幾人揮劍而來。
宋迎舟右手搭上腰間劍鞘,恍惚間,沈聽瀾隻看見空中一閃而過的銀紅色和飛濺而起人血。
宋迎舟劍舞得輕盈,但招招狠戾,一刀斃命,商錦帶着宋端,兩人均手中持劍,商錦亦是小心護着宋端。
拓跋則單槍匹馬,連殺幾人,眸色都開始泛紅。
宋迎舟則是不同,他從出手時,心中早無其他,隻有一條條人命,唇畔的笑意愈發的濃,臉上揚着血迹,眉梢卻挂着笑,一時之間,沈聽瀾都不知道究竟是宋迎舟更危險還是黑衣人更危險。
隻有她沒有劍,唯有一把匕首護命,小心躲藏,不時甩出幾顆石子,一手握着匕首,手掌怕的有些僵硬。
黑衣人人數太多,除了宋迎舟,其他三人似乎都有些吃力。
商錦以一種大鵬展翅的姿勢将宋端護在背後,兩人氣喘籲籲,非常信任的将後背留給了彼此。
刀光劍影中,宋迎舟的劍法愈發淩亂。
他這劍忽地變了節奏,不似之前輕巧,反倒越舞越快,毫無章法,狂亂至極。
沈聽瀾知道,他這是殺紅了眼,黑衣人上了兩撥,一開始還能勉強接宋迎舟幾招。
而下,不隻是一招接不到,甚至還沒開始舞劍就已經被宋迎舟封喉。
隻是她沒想到,自己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多,似乎都看準了她不會功夫,很好解決。
于是,她手起刀落,扯出一絲無力的笑,手握成拳,一前一後,靈活走至宋迎舟身後,勉強跟上宋迎舟的步伐。
宋迎舟見她走來,眼中戾氣更重,劍卻緩下幾分。
正欲轉劍,後方忽地傳來一陣暗哨,一根銀針從兩人身後吹來,沈聽瀾下意識地擋住。
疼得沈聽瀾一聲悶哼。
宋迎舟一轉身就看見沈聽瀾背部刺的針,眉頭狠狠一跳,滔天的怒氣從心底升起。
隻覺得面前的人原本慢下來的劍更快了。
待沈聽瀾從肩胛處拔出銀針時,側眼望去,宋迎舟原本玉色的衣擺已是猩紅一片,劍縫處血流不止。
拓跋則跟着領頭的黑衣人,欲将他抓住,卻不料宅院中竟還有暗門,那人消失在眼前。
見首領已走,剩下的黑衣人已然停下攻擊,倉皇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