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喂馬吧。”林儀君轉身回了屋子。

＊

這兩日，灰蛇山幾大山口巡邏駐守的人都被周昭南喊去了一趟。

“沒有，沒聽說過。”

“我們也沒聽過，小爺。”

“傅雅？女的嗎？……小姑娘？沒見過。”

“小姑娘到處亂跑肯定兇多吉少……”

“滾滾滾滾……”周昭南把人都趕回去，“問你們真是白問！”

午後，少年百無聊賴地躺在廚房窗外的樹幹上，陽光透過綠葉空隙灑落，眉眼間随風浮動斑駁碎金。

兩隻白腹藍翅的鳥齊齊飛來，也不怕他，在旁邊樹枝上歡鳴。

周昭南眼皮微掀，沒管，隻是随手摘了片綠葉蓋在臉上。

沒多久，小鳥便更得寸進尺，索性蹦跶到他頭頂處叽叽喳喳。

周昭南忍了片刻，實在忍不住了，擡手一揮：“……好煩！覺也不讓人睡。”

小鳥飛走，又落到不遠處，旁若無人的互相梳理毛發。

唐知柳趴到窗框上，笑道：“我看它們不煩，又不是第一天叫了。”

周昭南指着小鳥，挑眉：“知柳嬸，你看它們還挑釁我，怎麼不煩？”

“不是它們煩，是你有心事吧？”

“……沒有。”

周昭南雙手枕于腦後，透過樹葉間隙望着藍天白雲，發尾垂落下來，随山風翻飛。

唐知柳轉身提了一籃子花生過來，邊剝邊閑聊：“我看就有，因為什麼跟我說說呗……難不成因為林大人讓你找的人你沒找到？”

“嗯……算是吧。”他有些沮喪。

“這才兩三天，林大人又沒說讓你立即找到，隻是請你幫忙而已，你急什麼？”

“可是……可是這是她請我幫的第一個忙。”他歎口氣，“要是找不到薛蘭雙的女兒，我就沒法去見林儀君了。”

唐知柳笑道：“哪有這麼嚴重，我看林大人很好說話嘛，你要是想見她就直接去見不就行了。”

“想見就去見？……不行不行不行……”周昭南眼一亮，随即又熄了下去，搖頭，“沒事找她，她說不定會煩我。”

“這倒是，那你是到底為什麼想找她呢？”

為什麼？……

周昭南眨了眨眼，擡手在眼前揮了揮，望着斑駁日影在指間流動，有些發怔。

他沒特意想過這個問題。

就是想見。

“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少年挫敗地閉上眼，沐在風與陽光裡，聲音泛着幾分困倦，“等我睡個午覺起來再想。”

唐知柳剝着花生：“……聽說三爺要回寨了，不知道這次又帶什麼回來。”

周昭南懶洋洋道：“三叔每次都收獲滿滿，還會都帶好多新奇玩意兒……欸？”

他眼一睜，忽屈腿坐起：“我想到了……三叔有時候會帶一些書啊畫啊什麼的，我可以挑一件給林儀君送禮物，這樣就有理由去找她了。”

唐知柳笑問：“那你無緣無故的又憑什麼給她送禮呢？”

周昭南皺了皺眉，說得對，送禮也需要理由，他該找什麼借口呢。

唐知柳道：“嬸給你出個主意，你提些東西去縣衙，就說是替我走一趟，去看望薛妹子的。”

周昭南眸子倏然明亮，一下從窗口跳進來抱住她：“知柳嬸！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