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蛇寨某片很大的山頭空地,一群光膀子壯漢圍在一起,時不時呼喝起哄,熱鬧不已。
人群中間,兩個赤着上身的男人正你來我往的過招,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腳,沒什麼章法,隻管招呼下三路和要害。
沒多久,其中那位個子略高半頭的男人被對手逮住機會,朝脆弱處一個提膝——
登時人群都倒吸一口涼氣。
李二狗下意識地捂住□□,臉色發白,感同身受,前幾日的痛感似乎又清晰起來。
緊接着,男人們又爆發一陣叫好聲和奚落聲。
有人拍着那敗陣山匪的肩膀,玩笑道:“多好,省了一筆娶媳婦的禮金!”
那人龇牙咧嘴,惱羞成怒:“去你娘的,滾!”
衆人又笑。
周昭南從樹上跳下來,落在人群中間,明媚陽光穿過樹梢,在他幹淨朝氣的眉眼間灑下斑駁碎金。
他舉起那塊咬了一口的餅,得意地轉了一圈:“看好了,都給老子看好了,今年是我吃到的第一塊月亮脆脆!”
見少年炫耀着,有人打趣:“這不是咱們走夜路跌得鼻青臉腫的小爺嗎?”
“哈哈哈……小爺今年是不是要向月神許願少走夜路?”
“你們真信他摔得呢,誰摔跤隻摔臉的?我看呐,是被那個女的知縣打的!嘿!”
“我也聽說那個女知縣有點身手,但能把咱小爺打成這樣?真的假的……李二狗!你說說!”
李二狗站出來時還下意識捂着裆:“我……那天……”
“回去回去!”
周昭南一臉不爽地掃了圈衆人,将餅一股腦塞進嘴裡面,含糊不清道:“你們就是嫉妒我今年是第一!”
少年腮幫子鼓鼓的,活像山裡随處可見的松鼠。
衆人便更想逗弄了。
有人叉腰笑道:“你敢不敢承認,你臉上的傷就是被女人揍的?”
“沒錯,你要說實話,那我們才認你這個……”壯漢豎起大拇指,擠眉弄眼地笑,“……爺!”
周昭南嚼得飛快,将口中烤餅咽了下去,差點噎到。
他抱着雙臂,擡頭挺胸。
“怎麼啦?老子就是被初宜知縣林儀君打的!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衆人哄然大笑。
“咱們堂堂灰蛇山少主被一個女人打了!”
“……這女人厲害啊!”
“老子也想去見識見識,是不是有三頭六臂哈哈哈……”
還有人笑着拍了拍周昭南的肩膀:“小爺,以後就是女人的手下敗将咯!哈哈……呃欸!”
周昭南抖開他手,不過三招兩式就将人掼倒在地。
他随意将發尾撥弄到背後,眉尾一挑,滿臉不服:“誰說老子是敗将的?站出來單挑!不然你們一個個都是老子的手下敗将!”
那人從地上爬起來,揉着酸疼的胳膊:“……至于下手這麼重嗎?都脫臼了。”
周昭南戳了戳臉上殘留的淤青,一本正經:“男人不受傷怎麼能叫男人?那叫軟蛋!”
衆人聽了這話又笑。
有人高聲調侃:“小爺,你碰過女人嗎?哈哈哈……連女人都沒碰過就被女人打了,還一口一個男人哈哈哈……我們是男人,你又不是!”
“……你才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