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嘉他對視了一會兒,面不改色胡謅:“困,我想睡一會兒。”
然而遊世星可沒那麼好糊弄,他追問:“我不能看着你睡?”
“不能。”
“……”遊世星被噎了一下,随即又想她都這麼困了,還願意騰出時間來陪自己吃飯,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剛才兩人在一樓呆的那幾分鐘也确實夠久了,何況蘇嘉還答應了他願意以後多說幾個字。
想到這,遊世星滿意地勾了一下唇,“行,那我過去了,順便讓他們小點聲。”
走前,他沖旁邊的黑色外套擡了擡下巴:“我外套在這兒,冷就披上。什麼時候呆夠了,就告訴我。”
“……”
蘇嘉原本還做好了遊世星要繼續糾纏的準備,這下倒是為腦中的措辭省去了發揮的餘地。
即便不明白他變臉的契機,但好在事态朝着她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雖然一開始出于逃離的心思,而随便找了個借口,但這幾天的忙碌卻不是作僞。
上完課去實驗室,回到宿舍還要熬夜完成作業,輪軸轉導緻她睡眠時間一縮再縮,身體無比疲憊。
此刻沾到質地柔軟的沙發,她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包廂不算安靜,強勁的背景音樂和嘈雜的人聲交織在一起,因此她睡得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之際,蘇嘉夢到了小時候。
那時的街坊都說她年少老成,不像其他小孩似的,心情的好壞通通都表現在臉上。
别的孩童會無憂無慮地玩樂,而她彷佛是個精緻的玩偶娃娃,既不會表達情緒,也不會笑。
這種言論不是空穴來風,連蘇嘉自己也不得不認同這句話的合理性。
蘇良吉和谷懷珍忙着内鬥,家裡面無時無刻不在的争吵,造成了她現在瞻前顧後性格的根源。
正因她得到的關心少之又少,所以他人的稍微一點關心,都能夠引起一陣強烈的情緒起伏。
可關心的種類太多,她怎麼能夠确定那不是施舍,也不是同情。而且又能持續多久。
所以她沒必要去嘗試,真心最是脆弱的東西,自己都敢傷害,又怎敢抛出來給其他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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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點。”
遊世星人還沒就位,壓着嗓子的提醒卻先來了。
一幫人正圍在桌前喝酒猜拳,台上還有人握着話筒唱歌。
鄧豐拎着酒杯回頭,看見他時差異道:“你不是不願意過來嗎?”
“來都來了,哪有幹坐着的道理?”
遊世星話說的冠冕堂皇,但在坐的誰還不了解他目空一切的性格,聞言都目露質疑。
班長推推了鏡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行為卻不然。他勾着頭往遠處一看,見狀瞬間了然:“被趕過來了?”
“真的假的?”有男生也跟着看過去,“我去,沒看出來遊哥你女朋友這麼厲害啊。”
“哪兒那麼多廢話?”遊世星幹脆利落地從桌上拿了個空酒杯,“不是要玩?”
“别轉移什麼話題啊?快說是不是啊?”
這幫人對八卦最為興緻盎然,遇上對象是桃色新聞為零的遊世星,就更鬧騰了。
“遊哥這真是你女朋友啊?”
“高中被那麼多女生表白,你都毫不留情拒絕。什麼時候談上的啊?”
遊世星笑了下,“你猜。”
他不想回答的問題,或者不想承認的事實,都會選擇一帶而過。偏偏他語氣夾雜着玩笑,但眉眼透着一絲警告,讓人不由得噤聲。
起哄聲漸消,有人打圓場:“行了行了,遊戲規則很簡單,輸了喝酒沒問題吧?”
這種講究心理戰術的遊戲對于遊世星來說,簡直信手拈來,隻是他今晚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就要望一眼門口的蘇嘉。
看她有沒有被吵醒,看他的衣服她有沒有披上,時刻注意者她那邊的舉動,典型的身在曹營心在漢。
玩到後頭,這個時機被人揪準了攻擊,他還是少不了喝上幾杯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