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如依舊紋絲未動。
這時,那猙獰的蟾蜍妖又張開嘴,血紅如烈焰的舌頭狂卷而出,直逼姚安如。
秋淩川見狀,實在不能等了,于是一手緊撚符紙,在咒語中化作光劍,另一手抓着樹枝,打算從樹上一躍而下,沖着蟾蜍妖的天靈蓋刺去。
正當他蓄勢待發,騰空而起之際,姚安如突然伸出一隻手,正對着蟾蜍妖。她的掌心射出一縷奪目光束,猶如閃電,直奔紅舌而去,瞬間将其劈成兩半,而後餘勢未減,光束繼續飛向蟾蜍妖,穿頭而過,血都來不及流。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令那妖物始料未及,剽悍的身軀如同崩塌的山嶽,轟然倒地。身死後腿還無意識地蹬了一下,不偏不倚,正巧撞上剛跳下來的秋淩川,将他蹬出去一丈遠。
“你,你有這招怎麼不早說啊?”他費勁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撐着剛摔疼的腰,一臉不悅地埋怨道。
“你也沒問我啊。”姚安如淡淡回道。
秋淩川撣了撣身上的土,搖搖晃晃走到姚安如身邊,臉上的怒意已經褪去,眼中全是對她的好奇:“你這女妖真的可以啊,修煉到幾重境界了?”
“十重境界。”姚安如答。
“吹牛吧,十重境界都升仙了。”秋淩川含笑揶揄道。
“我就是仙,我……”
“行了行了,一個屁嚼不爛。”他不耐煩地打斷姚安如的話,又問道,“怎麼,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我……”姚安如也算是特意來找秋淩川的,可被他這麼一問,又覺得很沒面子,一下子紅了臉。
秋淩川見她清冷的臉上終于多了一抹紅暈,抿着嘴笑了。“就是這個表情,我可太喜歡了。”他又看見那不同于其他妖物的表情,心中歡喜,暗自感慨自己太幸運了,能尋到如此極品的妖。
想着想着,他又在姚安如的臉頰上輕輕掐了一把。
這回,姚安如是真的臉紅了。
“你再掐,我就抽你。”她捂着臉道。
秋淩川笑着哄道:“好好,不掐了,不掐了。”他話雖如此,卻又快速出手掐了另一邊的臉蛋。
姚安如急眼了,擡手就朝他揮去。可就在落掌之際,秋淩川的身形突然扭曲,甚至分化出三四個重影,歪歪斜斜飄在那裡。
而在秋淩川眼裡,姚安如亦是如此。
“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
二人環顧四周,發覺周圍景象全都扭曲了,空中氤氲着缤紛的色彩,仿佛被一層輕薄的油膜包裹。
“這是幻想嗎?”秋淩川問。
“不是,這裡沒有虛幻的東西,它們隻是看起來……失真了。”姚安如道,“周圍好像有什麼東西,我們被困住了。”
二人被扭曲而缭亂的景象搞得頭暈眼花,不停在周圍尋找,試圖找到一些正常的事物。突然,姚安如看到有一抹紅光閃爍,再仔細辨認,似乎是那蟾蜍妖身上的東西。
她努力克服眼前失真的景象,摸索上前,一把扯開蟾蜍妖的衣襟,隻見發出紅光的是一個雞蛋大小的符紋,狀若舞蹈之人,其上還印有二字,好像是“丙寅”。
秋淩川也湊了過來,看到那紅光,驚訝地說:“這,是妖印。”
“妖印?”
“對,近來妖市中有人販賣這種妖,均攜妖印,據說是被煉化而成的。”秋淩川解釋,那印中正是“妖”的古體字,至于“丙寅”二字,他猜測是此妖物的編号。
姚安如從未見過妖,一直以為妖乃妖族所出,抑或是花草走獸吸收了異化靈氣,修煉而成,可從未聽說過,妖還能被煉出來,便問道:“妖是怎麼煉的?”
“我也不知這妖物如何煉成,但我大概知道困住你我的是什麼了。”秋淩川從包袱中摸出一把符紙,在裡面翻來找去,終于找到一張遞給姚安如,“你會用現魂符嗎?”
“這個怎麼用啊?”她問。
“你連符紙都不會用?”
姚安如當然不會用符紙。仙家的法術伸手就來,而且大部分時候,甚至連咒語都可以省卻,隻要一聲令下,天地星辰之力,便可以為己所用。至于符紙,都是那些玄門術士研究出來的。他們作為凡人,需要一種法門溝通天地。
姚安如再次解釋,自己真的是仙,可秋淩川卻顧不得那麼多。
“罷了,我自己來吧。”他說着,取回現魂符,又遞來半支線香,“一會兒若有魂魄顯現,你便點燃這隻香。記着,千萬護住香,别讓它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