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冒出來的聲音把常妙吓了一跳。
隻是心裡抱怨一下,老天爺用不着這麼怼她吧?
常妙緊張地抱着帆布包左看右看,突然,餘光掃到身後,發現居然有個男人坐在那裡。
正詫異,她聽到那個聲音冷冷清清地又說:“相親又不是壞事,你這年紀也該結婚了。”
又過了會兒——
“呵,我古闆?”
“那你以後再有這事别叫我,也不是我想去。”
相親?什麼年紀就相親啦?
常妙聽得新奇,她所在的這個花壇是個三角形,那個人雖說跟她隔了一片灌木叢,但實際距離不遠,他說什麼她都能聽見,就連看……也能看個大概。
男人坐着,分辨不清多高,但是身材清瘦,白色襯衣外面是一件寬松的黑色廓形皮衣,沒有刻闆印象中的那些叮呤咣啷的鍊條裝飾,看着還挺正經。
他雙肘在膝蓋上撐着,脊背将皮衣頂起,隐約繃出了兩側緊實的腰線,耳廓淡紅,微薄,沒有贅餘的肉感,幹淨清爽,像在陽光下看玉,少見的漂亮,耳根處似乎還架着根鏡腿,銀色的,藏在蓬松的黑發裡若隐若現。
至此,常妙的目光不由地在他的耳朵上駐足下來,她藝考集訓時畫頭像,最煩畫的就是耳朵,它不像别的五官,線條走哪裡,去哪裡,很明确,拐來拐去跟個迷宮似的,怎麼都畫不對。
當時因為這個她被老師說了不少回,還特意讓她每天堅持加練兩張,時間久了,也不知道怎麼,她反而對耳朵這種器官産生了種莫名的……嗯。
隻可惜這麼多年,除了豬耳朵狗耳朵貓耳朵,她再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了。
常妙兀自瞎想着,指尖在手機殼邊沿扣扣,考慮要不要偷拍一張當做素材,畢竟機會少有……
嗯,雖然無恥,但是心動!
常妙決定下的迅速,立即低頭打開手機,然而就在這時,迎面突然沖過來什麼東西,常妙隻覺得眼前一抹亮色晃過,一個人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就是常妙吧?”
常妙怔怔擡頭,手機下意識往衣服裡藏了藏,“你,你是那個……”
“對,羽鹭姐介紹的那個女生。”
陸依然頂着一頭靓麗的綠毛沖常妙打了個招呼。
常妙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她的發色,其實在藝術院校,大家染頭發還挺常見的,尤其是這種彩毛,她見過的人裡組成一支七仙女隊伍都沒問題,但是在理工科院校,就有點算是稀奇事了。
陸依然絲毫不介意常妙的目光,她手裡拎着個大袋子,直接了當地說:“來吧,咱們開始吧!”
“開始什麼?”
陸依然從袋子裡拿出一頂粉色的假發,用手簡單梳了梳,微笑看向她,“戴、假、發!”
常妙……常妙沒有拒絕的理由,但常妙很想問問為什麼。
“當然是防止你被發現啊。”陸依然一邊幫她把自己的頭發梳起來,一邊說,“怪我太亮眼,吸引了太多目光,我們系主任已經認識我了,今天他也去那個講座,所以我要找人替我的話,肯定也要打扮一下的。”
連系主任都認識了嗎!
常妙突然對自己今天的任務感受到了一份艱巨,她甚至想力求完美,主動提出異議。
“那你為什麼不也給我戴個綠的?”
陸依然笑了聲,“我這發色經常換,沒事,上次見他還是黃色呢。”
“來,轉一下,站起來,我給你後邊打理一下。”
“哦。”
常妙沒弄過這東西,動作上不免有點局促,好在陸依然熟練,就差最後一點了。
她按陸依然說的背對她站好,輕吸了口氣放松,然而一擡頭。
常妙整個人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