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放在誰身上不是開了眼呢!
入春不久,溫度漸漸回暖,誰料幾場大雨接連澆下來,好像一下子又打回了原形,宿舍裡,常妙武裝着前段時間才收進櫃子裡的冬衣,眼下一抹青黑,趴在椅子上聽着秦羽鹭的痛斥。
“想當初,是不是他先追的人!”
“是不是他在咱們樓下大張旗鼓地擺蠟燭,擺鮮花,還找了一幫所謂的兄弟在旁邊助威起哄,搞了一堆事就為了跟你表白,跟你在一起!”
“答應的時候,還記得不?那家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比公雞打鳴還厲害,搞得我還以為是個什麼珍稀品種純情c男呢,結果這才多久啊,一年不到吧?出軌了!!!真他媽服氣!”
秦羽鹭滿臉無語,白眼幾乎要翻上天,她抱着胳膊,深吸了口氣,又忍不住說:“而且你知不知道,他這還不是第一次,在這之前還有一個呢,那個女的我和你還見過,偷吃他倒是跑遠點啊,惡心人呢這是!”
常妙也不知道怎麼說,兩天兩夜沒合眼,她感覺自己魂兒都快飛了。
“那陳想現在怎麼樣?”她扒在椅子上問。
秦羽鹭:“能怎麼樣啊,擱宿舍哭呢呗,估計緩過來後邊就是個分手。”
陳想和她關系還不錯,大一時候還是一個宿舍的,所以說起這事來不免也跟着氣憤,灌了口涼水喝下去,秦羽鹭轉頭瞧着常妙這張嫩生生的小臉,眉頭蓦地一皺,“妙妙,你以後也要注意,選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别看着長相還行就往前沖,不至于,咱不差那一口,實在饞了,你就去搞搞你那些cp,紙片人比真人香多了對不對?”
氤氲的水蒸氣熏過常妙的眸子,瞳珠黑葡萄似的又圓又亮,她捧着玻璃杯,撐着椅背坐直身子,聲音裡有種疲憊下的綿軟,她無奈說:“我知道的,你不用擔心我,你看我現在哪有心思談戀愛啊。”
秦羽鹭一噎,“……那倒是。”
這半年多來,一個衣食無憂、啥事不愁的有錢大小姐已經全然被生活磋磨成了一個摳腳女大,腦子裡不是搞錢就是攢錢,每天兩頓飯,甚至有可能是一頓飯,都是從食堂叫了外賣送過來的,而且距離上一次出門——
好像還是兩周以前導師要看他們畢設進度那短暫的三個小時吧?
秦羽鹭搖了搖頭,不多說了,她也是剛從陳想那回來,一股子悶氣想找人發洩,發洩完了,心情便平靜多了。
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洗個澡,一頓,突然想起來件事,“對了妙,你前段時間攢下的那些單子都畫完了嗎?”
常妙悠悠回頭,指着自己的熊貓眼,抿唇微笑出了一種人生不再有遺憾的滿足感。
“……”
好吧,她懂了,秦羽鹭憐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這有個小兼職你幹不幹?”
“什麼?”
秦羽鹭:“就是替人去聽一場講座,隔壁的南江科大,去一回兩百塊。”
“兩百塊?!”
常妙頓時覺得人生的遺憾好像又有了,方才的倦容一掃而空,她有些激動地捧住秦羽鹭的手,仿佛仰望神明,眼睛裡的光星星一樣一閃一閃的,“什麼講座啊羽鹭,去一次給兩百!”
外面辛辛苦苦發一天傳單也賺不了兩百,講座才幾個小時啊嗚!
秦羽鹭被她逗笑,“不是講座内容的問題,是我那姐們的問題。”
“她專業是學電子信息工程的,這玩意咱也搞不懂,但是據她說不是每個人都能讀的,她本身對這個也不感興趣,當時聽從家裡安排,能考上都不得了了。現在吧,她的目标就是及格就行,畢業就行,多的也不想去做,反正她家那條件,以後工作也不愁。”
“至于這個講座,是他們學院安排的一次本專業必須參加的講座,聽說請的是國内IC行業裡挺有名的一家公司裡的大佬來給他們講課,機會不易,所以要求學生嚴格實行簽到制度,按名字落座,一個也不能少。”
常妙若有所思,“又是簽名又是按名字落座,是挺麻煩的,但那姑娘是不是給的也有點太多了?”
“你還嫌錢多啊!”秦羽鹭抽回手,作勢拿起手機要打字,“那我跟她說讓她自己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