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和半晌,花無凝将藥瓶放下,整理好衣衫推門而出。
院中種着芍藥,花香怡人,清新雅緻。
蓮步輕移,緩慢行幾步。
“花小姐好。”身側傳來一道聲音。
偏頭看去,一位婢女行禮道:“奴婢翠玉,奉大人之命前來伺候小姐的。”
“朝辭啼人呢?”花無凝問道。
“大人回去了。”翠玉畢恭畢敬地回,不敢有分毫懈怠。
“回去了?”花無凝低語,她轉頭望向院外層層翠巒,“這裡不是京城中。”
翠玉低眉,“是的,花小姐。”
“這是哪兒?”花無凝質問。
“這是東郊。”翠玉輕聲而語。
東郊,便是京城之外,他竟然将自己安置在這裡?
花無凝沉默不語。
未有得到應答的翠玉擡頭看一眼花無凝:“花小姐你有什麼需要的嗎?”
“我要見朝辭啼。”花無凝說道。
“可是大人已經回去,這會兒怕是要入城了。”翠玉為難。
花無凝睨一眼翠玉,轉身往門外走:“我去找他。”
“花小姐,你不能出去。”翠玉大驚失色,慌忙攔在花無凝面前。
“我為何不能出去?”花無凝止步,玉容蒙寒意。
“大人專門吩咐我們,不能讓您出門,否則會殺了我們。”翠玉解釋着。
“你們?”花無凝抓住語中之詞,她慢掃過院子:“他派了多少人在這裡?”
“五個婢女,三個護衛。”翠玉說道:“我貼身照顧您,另外兩個灑掃,兩個當廚娘。護衛兩位在前院,另外一位巡視。”
翠玉越說,花無凝眸光更涼上一分。
他這是要将自己困在此處?
“我要見他。”花無凝輕阖眼。
“花小姐,您不要為難奴婢。”翠玉不知所措:“大人他已經回去了。”
“他回去了便不能再來了?”花無凝輕蔑一笑,往前走兩步,端身而言:“你不是怕死嗎?”
“若是我今日見不到他,你也别想見到明日的太陽。”
“花…花小姐。”翠玉臉瞬時毫無血色:“可,可是…,我們怎麼敢叫大人前來。”
“你告訴他,若他不來,我死。”花無凝毫無忌諱地說出口。
翠玉撲通一下跌坐在地上,眼中的花無凝丹口輕啟:
“還不去?”
“我,我馬上去,花小姐您等等。”翠玉連滾帶爬站起來:“我馬上去,我馬上讓護衛去。”
跌跌撞撞地跑向門外,翠玉手忙腳亂地跟其中一個護衛在說什麼,随後便看見那護衛急匆匆離去。
花無凝見此,心定一瞬。
“花小姐,王晉已經去叫大人了,您尚且等等?”翠玉小心翼翼地走到花無凝面前。
“嗯。”花無凝轉過身:“備些吃食,再準備一壺酒。”
“是。”翠玉應道,退身去通知廚娘。
花無凝緩慢走回房,不慌不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朝辭啼。
京城之中,朝辭啼這才剛坐下沒一會兒,王晉就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大人。”
“何事這般慌張?”朝辭啼眉宇微蹙:“可是她出事了?”
“是的。”王晉說道:“那位小姐說要見您,若是您不去她就…”
“就如何?”朝辭啼追問。
“她就去死。”王晉小聲回。
聞此言,朝辭啼深吸一口氣,“跟我走。”
一腳邁出房門。
“是。”王晉回道。
“她找我何事?”朝辭啼邊快步往外走,邊詢問。
“回禀大人,屬下不知。”王晉說道。
“嗯。”朝辭啼也不再多問,騎上馬迅速往東郊宅院而來。
“花小姐,這些吃食您還滿意嗎?”翠玉立在一旁,心驚膽顫而問。
“尚可。”花無凝瞧着色香味俱全,各色樣式的菜肴,“下去吧。”
“是。”翠玉連忙走出去。
随意吃了兩口,外邊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步屧聲。
不用猜也知道,是朝辭啼。
這麼多年了,若還是聽不出來,就奇了怪了。
“花小姐,大人來了。”翠玉在門邊說道。
“讓他進來便好。”花無凝這般說着,翠玉卻也不敢接話。
因為朝辭啼已經越過她,走進了屋。
“退下。”朝辭啼揮退翠玉,走到花無凝面前。
“叫我有事?”
目光在花無凝身上掃過,見她無事,也不是很想理睬自己。
于是坐下,“大小姐,你有什麼事?”
“什麼事?”花無凝放下筷子:“你将我放在這間郊外之院,欲意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