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花将軍有一女,名喚花無凝,堪稱國色天香。”唐允維待朝辭啼坐下後不着痕迹地問道:“不知能否有幸見上一面。”
“陛下多慮了,我将人帶走不過是因為她手中還攥着證據,若是逼問怕是問不出。”朝辭啼心思一轉,平靜回話。
他哪能聽不出唐允維的話外之意。
這少抓了一個人,他就着急來試探自己了。
“等證據确鑿,便會帶人來見陛下。”
“嗯,如此便好。”唐允維颔首說道:“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會再有人知道花無凝不見一事。”
朝辭啼眼眸一暗,看來告密之人已被殺。
“多謝陛下厚愛。”他起身感恩道。
“我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多虧有你。”唐允維漾着柔和暖意,動手将其扶起,“你不必如此。”
“皇兄。”
“陛下,您是君,屬下是臣,莫要再說錯了。”朝辭啼被唐允維扶起,卻又推開了他的手。
“愛卿累了吧,好好休息,其餘繁瑣之事不用操心。”唐允維歎息一聲,“鎮國公府倒台,已經幫了我大忙了。”
“陛下言重。”朝辭啼拒人于千裡之外說道:“這是臣分内之事。”
“你下去吧,近日可不來上朝,你想來之際再來。”唐允維重新坐回龍椅,有意無意地提點,“花申鳴我打算秋後問斬,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遵命陛下。”朝辭啼行禮:“臣,告退。”
秋後問斬,便是要他在這之前要将真正的證據找出來。
退出武英殿,朝辭啼頭也不回往外走去,一路上宮女侍從對其行禮,他也充耳不聞。
離開皇宮,他騎上馬,揚鞭而去。
袅袅檀香萦繞,床帷翩飛,倩影起身揉揉太陽穴。
她這是被帶到哪兒來了?
掀開床帷,房中移步,她生出些許疑惑。
她還在鎮國公府嗎?為何與她閨房布置相差無幾。
芍藥花迎光擺放在窗邊,飄落下幾片花瓣。
“吱呀。”
還沉浸在困惑之中的花無凝忽的被推門之聲擾醒,她看着來人,冷下眼眸。
“朝辭啼,你來做什麼。”
“大小姐,這裡是我的宅院,我想來便來。”朝辭啼換下紅色的飛魚服,穿了一身暗紫色長袍來見花無凝。
“你的宅院?”花無凝一滞,望向朝辭啼身後的院子,雖是與她院子相似,卻終歸不是她的。
“你這是何意?”她仰着頭,手置于腹部,高傲斐然。
“我這是何意?大小姐看不出來嗎?”朝辭啼将門關上,慢慢靠近花無凝。
“朝辭啼!鎮國公府待你不薄!”花無凝聞言面顯怒不可遏之情,一字一頓斥責。
“呵。”朝辭啼停下腳,他将花無凝的面容映入眼眶:“好一個不薄。”
随之擡手往花無凝頭上撫去。
柔荑一揮,将朝辭啼的手拍開:“朝辭啼!”
“大小姐還是省點力氣,告訴我你父親通敵叛國的罪證在何處。”被打了的朝辭啼沒有生氣,反而露出莫名之笑。
“我說過,鎮國公府無罪!你與新帝,你們勾結想要對鎮國公府出手,不是嗎?”花無凝側過身不願見他。
“我的大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朝辭啼語意不明,“再說,通敵叛國之罪,不是你告訴我的?”
“我隻是見過異人,覺得他奇怪,告知與你,怎知你這般!”花無凝胸口起伏不停。
“我哪般?”比之花無凝的怒意橫生,朝辭啼悠哉極了,輕佻薄情暗語:“你若不願意,我能強迫了你?”
“朝辭啼!”花無凝大喊一聲,蓦地捂住胸口,臉色慘白起來。
“花無凝…。”朝辭啼笑意一斂,忙扶住花無凝,将其抱在床上,手輕摁在她脈上,将準備好的藥瓶拿出來,“來,吃下去。”
花無凝沒有抵觸,将藥吞下去。
待她氣息穩定後,朝辭啼生冷似寒鐵道:“他給你下毒,你還這般維護他?”
朝辭啼所說的他,便是花無凝的父親,花申鳴。
“我是鎮國公府的嫡女。”花無凝推開朝辭啼的手,自顧自開口:“鎮國公府與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前日夜裡,我不去找你,你以為自己還活的了。”朝辭啼站起身,眼神晦暗不明。
前日夜晚,朝辭啼翻進花無凝的院子,帶了兩壺酒,正要與之共飲,卻發現花無凝臉色蒼白,神情恍然。
惶恐之際他上前一探脈,居然是中了劇毒。
花無凝抓住朝辭啼的手,讓他救她,朝辭啼詢問她發生了何事。
一開始花無凝咬死不松口,直到朝辭啼威脅若不告知,他便離去之時,花無凝才堪堪開口。
告訴了他,異人之事。
而他父親,也因為這個,要置她于死地。
知道結果的朝辭啼,給花無凝暫時壓制住了毒素。
“若我知道,你會與新帝一同,對鎮國公府下手,我甯願去死。”花無凝語調平淡,含有些許氣音。
朝辭啼凝視着她,将解藥放在一旁,瞧不出是何情緒,“一日一粒,半月能好。”
“朝辭啼,你不殺我嗎?”花無凝看着藥瓶,疑慮問道。
“我答應過你,保你一命。”朝辭啼淡笑,“半月後,你若不說證據,那便由不得你。”
“我還有事,先走了,好好待着别想着鎮國公府。”
語罷,朝辭啼轉身而去。
空留花無凝在房内,她拿起解藥,手指在其上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