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康皺眉:“兩三年太長,一年也不快,孤等不起。”
等則生變。
“殿下!”
就在這時,護送衛珑音出宮的心腹太監杜公公面色驚惶地跑過來。
夏侯康擰眉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人可安全送回府了?”
杜公公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慘白着臉道:“老奴有負殿下重托,辦事不力,老奴還沒見到衛三小姐,就被人打暈了,殿下的出宮手令也不見了。”
“咳咳咳。”
夏侯康胸腔震顫,一邊劇烈咳嗽,一邊吩咐東宮侍衛,“去……查查衛三小姐……是否出宮了?”
很快,侍衛去而複返。
侍衛看了一眼杜公公,回禀道:“杜公公帶着殿下的手令,帶着衛三小姐和霍二公子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宮,暫時未查到杜公公回宮的記錄。”
今日宮中的刺殺,乃是羌巫族餘孽作亂。
而父皇對羌巫族的态度……
衛珑音不能有任何閃失,但也絕不能因羌巫族人惹一點腥。
夏侯康捂着難受不已的胸口,一瞬間腦子裡閃過諸多念頭,既憂心衛珑音的性命,又擔心宣王借此事向東宮發難,還怕婚事因此生變。
杜公公誠惶誠恐,不停地磕頭:“老奴沒有,定是有人假扮老奴。”
夏侯康看向面如土色的杜公公,溫聲道:“杜公公,你跟了孤多少年?”
杜公公面如土色,瞬間癱軟在地。
*
天子寝宮層層布防,猶如銅牆鐵壁,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殿内回蕩着天子的震怒,以及禁軍統領李祿的求饒。
“臣無能,臣追至冷宮就失了羌巫族刺客的蹤迹,遍尋不見,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宮内沒有遺漏之處?”
“每一處臣都搜找過了,就連……連廢宮鳳華……”
“混賬!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四千黑甲禁軍連區區幾名羌巫族賊子都圍剿不住,朕養你們何用?”泰溫帝怒地拍案而起。
李祿的腦袋幾乎埋低到地上,汗如雨下:“陛下,确實是臣無用,但羌巫族人着實太過奸滑狡詐,臣……”
“狡辯!”泰溫帝大手一揮,“來人,拖出去,斬立決!”
李祿倉惶磕頭:“陛下,饒命!”
“陛下,容臣一言!”這時,霍侯爺上前道,“羌巫族餘孽犯上作亂,已導緻朝中數名臣子喪生,職位空缺甚多,如今正值用人之際,陛下不如給李統領一個将功折罪的機會。饒是羌巫族人手眼通天,也斷不可能憑空消失。”
言下之意,現下将人殺了,找誰頂替上?
李祿感激地看了一眼霍侯爺,趕忙道:“陛下,霍侯言之有理!僥幸逃脫的六名逆賊定是藏匿在某處,還請陛下給臣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臣定能将其一網打盡。”
李祿執掌黑甲禁軍多年,從未遇到過如羌巫族人這般狠辣奸詐之徒,不僅武功路數刁鑽,更擅毒殺,隻要即将抓獲賊首時,他們便以卑鄙的手段釋放大量毒煙,導緻禁軍折損嚴重。除了禁軍,被誤傷的宮人等不知凡幾。
一片毒煙,就能撂倒數名刺客,簡直是以一擋百。
就算抓了活口,那些人嘴裡身上也藏了毒,自盡的同時必要拉上幾名禁軍陪葬,可見羌巫族人對當今陛下的報複之心何等強烈。
泰溫帝盛怒之下額頭突突直跳,霍侯爺方才救駕有功,現下自是不便駁了情面:“看在霍侯的面子上,暫留爾小命,三日之内不能将羌巫族人誅殺殆盡,朕必取你性命!”
三日?
李祿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惶惶然地同霍侯父子出了天子寝宮,方覺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多謝霍侯向陛下求情,李某感激不盡。”說罷,李祿苦笑了聲,“如果三日後,李某的腦袋還在,定登門重謝!”
霍侯爺見李祿一臉頹喪,說道:“李統領也不必過于悲觀,這些逆賊……”
一旁默不作聲的霍安邦,突然截住話頭道:“阿父說得對,這些逆賊難不成還長着三頭六臂不成,就算逃出了宮,也不可能出得了城。三日内邺京城内戒嚴,晚輩相信李統領定能将漏網之魚全部捉拿歸案。李統領别說是将功贖罪,怕是更進一步都有可能。”
“承霍小将軍吉言。”李祿拱拳道,“二位,李某皇命在身,先行一步!”
霍侯看了一眼霍安邦,正要說什麼,回廊旁一名小太監疾步走過來,将霍定疆托他帶的口信送到後,霍侯父子齊齊變了臉色。
得知霍夫人受傷昏迷,父子倆急忙出宮。
還未趕到宮門口,又從東宮侍衛那兒得知另一個重磅消息。
衛珑音和霍定疆雙雙出事,生死未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