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形高大,銀白色的長發幾乎就要拖在地上,身着一襲素白長袍,肩領處披蓋着白色絨毛,衣袂上似有雲紋暗繡。待人走進後,才看清他的面容,俊美而又帶着幾分威嚴,一雙深藍紫色的眸子,仿佛蘊含着無盡的智慧與神秘。
略微低頭看見燭龍身旁之人,他的眼眸微動,似是透過眼前之人看見了别人。
英招感受到對方的眼神,感覺有些不舒服,抑制住心裡的那股怪異,向對方拱手作揖。
白澤微笑着看着他,也同樣回禮。
“許久未見了。”
英招眨了眨眼睛,不理解白澤為什麼會這麼說,他很少出門,所以記得每一個他見過之人的模樣,他敢肯定以前從未見過對方。
似是看出英招的不解,白澤溫聲細語告訴他:“以前在某個宴會上,我遠遠的看了你一面,還沒有正式見過。”
燭龍對于被忽視的感覺很不爽,而且白澤還一直盯着英招看,他更不爽了。
“喂,說完了吧。”
白澤撇了一眼燭龍,而後收回目光,轉身坐到石凳上,從袖口中拿出一隻卷軸放在桌上。
“嗯。找我何事?”
“靈鵲族的靈泉有幹涸迹象,而且岸邊的水花泛黑,你知道該怎麼辦嗎?”
燭龍直擊要點,他可不喜歡婆婆媽媽的解釋那麼多東西,況且每次看見這人盯着自己微笑的樣子,他總覺得對方不懷好意。明明知道那麼多東西,但是以往有事問他,卻又隻會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他在内心暗暗想到,如果這次白澤依然說謎語,他就要打人了。
“靈泉幹涸,乃是不詳的預兆。”
“不詳?”
英招走上前詢問道:“我有一株照料了許久的雪蓮,最近它的花瓣邊上也是泛出了淡淡的黑色,這兩件事,會不會有所關聯?”
白澤喃喃自語:“都有黑色的痕迹。”
“你想到了什麼?”
似乎是站累了,燭龍也坐在石凳上,現在三人,隻有英招還一直站着。燭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所觸之處,一片細膩,愣神了片刻拉着他坐在身邊的石凳上,收回手的時候,指尖上還殘留着對方的溫度,他不禁垂眸看了看然後握了握拳。
乖乖見到自己的兩個主人都坐到一邊,自己則也跟着他們一起,趴在他們的腳邊,安靜的待着。
“黑色氣息定然是不好的,但是隻是這兩件事情,并不能确定問題出在哪裡。”
“按你的意思,難不成還要等這個發展成更加惡劣的後果才能看得出來,然後有與之對應的辦法嗎?”
燭龍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的回道。
英招看着他這副模樣,輕微的搖了搖頭,一早的時候就知道,燭龍是一個脾氣不好的主,情緒變換的又很快。之前和他在酆山對付鬼魂時,也能看出來一些,但是這也并不影響到什麼,況且他對自己也沒有展露過什麼敵意。
但是他也不能一直這樣沒有什麼好脾氣吧,萬一别人埋怨他,結交了對手怎麼辦。
“你在想什麼呢?”
燭龍看着他盯着桌子一言不發,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他微微一笑:“沒有。”
本來就不好多問些什麼,再加上還有外人在這裡,他就更沒法再說了。
白澤對于燭龍的嘲諷并沒有放在心上,也沒說什麼,隻給他們倒了杯茶水,随後語出驚人。
“你剛才是在想燭龍嗎?”
“噗......咳咳咳!”
英招接下水杯時,本就正好渴了,絲毫沒注意到對方當時看他們倆的眼神。結果誰知道,看起來溫文爾雅,滿腹詩書的白澤居然還懂得猜測别人的心思,剛準備喝下的水一下子全被嗆了出來,衣衫也被沾到了些許。
燭龍想找一個手帕給他,但是摸遍全身都沒有找到,也是,他自己根本都沒有帶手帕出門的習慣。
“沒事吧,”他隻能輕拍英招的後背,然後看着白澤說道:“有手帕沒?”
不等白澤回應,英招便順好了氣,隻是臉頰還有些泛紅,他輕聲說道:“我自己有帶。”
說着,他從袖口中拿出一個繡有紅線的手帕,擦了擦嘴邊的水漬。
自那個手帕被拿出,燭龍的視線就一直盯着看,直到對方都收拾好了,準備将手帕收回了,他才轉移了視線。
英招本想着自己也不說這件事,就等着白澤繼續說關于黑色痕迹的事情,讓這件事翻篇,結果總是不随人願的,他不提倒是有人想提起。
“你剛才怎麼那麼大反應,難不成白澤說的沒錯,你真的在想我?”
燭龍眉眼彎彎看着他,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期待。
“額......”
本來這件事也就燭龍好奇就算了,但是問什麼燭龍一問出來之後,白澤也看着自己想知道答案啊。他覺得在大庭廣衆之下,說自己的内心所想很不好意思,在心裡扭了半天,才慢慢吞吞說出口。
“算是吧。”
燭龍像是知道他會這麼回答一樣,話音剛落,另一個問題就接了上來。
“想的什麼?”
英招抿了抿唇,左看看燭龍右看看白澤,二人都等着自己的答案,他隻好歎了口氣,說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