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羽把煙頭彈進灌木叢,眯眼看向遠處盤旋的公路。
Rose的香水味混着山間松脂的氣息飄過來,他側身擋住風口給她點煙,打火機竄出的火苗被風吹得歪斜。
“都這樣了還非要跟來”,Rose戳了戳他肩膀,大腿摩擦着他的褲子。
程白羽順勢抓住她腳踝,指腹摩挲着踝骨上纏繞的蛇形刺青:“不來怎麼行?上回替你擋的刀要是再深入一點……”
他突然發力把她拽近,鼻尖幾乎蹭到她耳垂:“現在就該你守寡了。”
二十米外傳來三聲長鳴接兩聲短促的喇叭,面包車大燈刺破暮色。
男人甩上車門走過來,後槽牙的槟榔渣随着罵聲噴出來:“帶個鴨當累贅?”
這疤臉男人脖頸紋着滴血狼頭,軍用匕首正在指間翻飛。
程白羽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了半截,和周煙給的檔案裡那個被炸飛指節的“虎哥”對上了号。
“說話客氣點”,Rose笑出聲,半個身子挂到程白羽身上:“這是你姐夫,以後進貨出貨都帶他。”
虎哥從牙縫裡擠出冷笑,金屬耳釘在月燈下晃出寒光:“手機。”
程白羽看了眼Rose,把手機屏轉向她,“上個月剛托人從瑞士帶的Vertu,裡頭存着咱倆在遊艇上的視頻。”
Rose指尖劃過程白羽後頸滲出的冷汗:“道上規矩你不懂。”
她抽走手機扔進麻布袋,“條子能定位所有手機,上次才剛端了南碼頭。”
虎哥拉開車窗,将裝着手機的麻袋甩出懸崖,金屬零件撞在岩壁上叮當作響。
他冷笑,“讓條子抱着定位儀翻山去吧!”
程白羽盯着最後一點藍光消失在峽谷裡,手心冒出了更多的汗。
雨刮清除着車窗玻璃上的霧氣,輪胎碾過泥坑濺起大量水花。
程白羽坐在面包車最後一排,膝蓋抵着前排座椅後背,手指在遊戲機按鍵上噼裡啪啦按得飛快。
屏幕裡那輛紅色跑車正甩尾漂移,輪胎摩擦聲和現實中發動機的轟鳴混在一起。
他故意把遊戲音效調到最大,後視鏡裡能看見前面虎哥的眉毛擰成疙瘩。
Rose身子前傾,跟副駕駛的刀疤臉交代:“海邊留四個人接貨。”
程白羽在遊戲裡撞翻路障,文字輸入欄裡快速輸入,【TMD,4号車卡bug】
“這破遊戲吵得老子腦仁疼!”虎哥突然伸手奪過遊戲機,程白羽本能去搶,手腕被鐵鉗似的手掌掐出紅印。
“玩你媽呢!”黑色塑料殼擦着他的鼻尖飛出去,在柏油路上炸成碎片。
Rose的耳光聲比槍械上膛還響。
虎哥左臉迅速腫起五指印,Rose塗着酒紅色甲油的手指揪住他領口:“再動我的人試試?”
她掏出濕紙巾擦手,轉身揉程白羽頭發時,已經換上了甜膩嗓音:“明天給你買最新款PS5,帶VR眼鏡那種。”
“雙人套裝呗,在床上可以玩”,他扯出混不吝的笑,後槽牙卻咬得發酸。
遊戲機已經成了殘骸,警方現在收不到實時定位了,他隻能寄希望于查看cctv的人能給力些。
集裝箱碼頭籠罩在濃霧中,海水裹着柴油味拍打鏽蝕的鋼架。
程白羽跟着Rose下了車,黑色皮靴碾過滿地玻璃碴,一行人拐過集裝箱轉角。
緬甸人選的交易點确實刁鑽——這片廢棄區域三面環海,僅有的陸路出口被幾輛改裝越野車堵死,車頂上反光的金屬部件顯然是架着重型武器。
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蹲在集裝箱頂抽煙,他們的軍靴底沾着暗紅色污漬。
其中一個脖頸紋着雙頭蛇刺青,腰間挂着鋒利的□□;另外一個則戴着銀制鼻環,刀疤從耳後延伸到鎖骨。
程白羽記得檔案照片,三個月前雲南邊境緝毒隊副隊長就是被這把刀割喉的。
此刻還有十來個馬仔呈扇形散在集裝箱空隙間,有人褲腿鼓囊處露出槍管形狀。
“雙頭蛇”彈飛煙頭,指着程白羽問Rose,“他是誰?”
Rose紅唇微啟:“我男人。”
四周發出下流的起哄聲。
“銀鼻環”跳下集裝箱,盯着程白羽走了一圈,“老規矩,新人先驗身。”
“我來!”雙頭蛇不懷好意笑笑,刀尖挑起程白羽的襯衫下擺,鐵鏽味混着緬甸人身上的罂粟膏酸臭味撲面而來。
集裝箱縫隙透進的光斑在程白羽腰腹間遊移,他的背肌繃緊,随着脫衣動作拉出鋒利人魚線。
雙頭蛇吹了聲口哨,匕首尖故意劃過他後腰凹陷處——那裡有道三指寬的刀疤橫貫臀線,是上周為獲取Rose信任故意挨的砍傷。
“難怪能把Rose哄得團團轉。”雙頭蛇用緬甸語嗤笑,□□突然拍打程白羽大腿内側,“這種公狗腰,操起來确實能讓女人三天爬不下床。”
有馬仔故意用中文重複“爬不下床”,人群再次爆發出下流哄笑。
程白羽任由對方扒開褲腰檢查胯骨,目光卻鎖住Rose這邊。
她正倚着生鏽的貨櫃,槍管在指尖轉出銀光,舌尖緩慢舔過上唇,大腿内側的絲綢襯裙突然發潮。
“查完裆部就滾”,Rose的目光移到程白羽滲血的紗布上。
雙頭蛇用緬語說了句髒話,刀背重重拍在程白羽臀線上。
Rose瞳孔驟縮,子彈擦着對方耳廓打進鐵皮箱。硝煙味裡混雜着她驟然加重的喘息:“再碰他一下,下次爆的就是你老二。”
海風卷着鹹腥灌進鼻腔時,程白羽終于套回襯衫。
他踹開腳邊變形的易拉罐,鋁罐翻滾着撞上Rose的高跟鞋。
她挑了挑眉,抛來飛吻。銀鼻環卻拍了拍掌,一個帶血的麻包袋被推到程白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