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去夜來，離中考還有五十天了。

方書晴向考古隊說明情況，不再去墓葬現場而是留在市内實驗室，路上節省出來的時間，她可以拿去給闫朝曦補課。

闫東從事人工智能這塊的研究，大概遺傳到他的理科思維，闫朝曦的數理化成績并不差，但那些文科科目簡直要了他的小命。

他坐在出租屋的桌子邊，眉頭緊鎖地盯着眼前的試卷，半天都沒下筆。

方書晴忍不住敲了敲桌子，“你在幹嘛呢？”

“媽啊，好難”，闫朝曦哭喪着臉，破了防，“初中生要寫什麼曆史小論文，我怎麼寫得出來？”

“有多難啊？”方書晴把卷子拿過來，圈圈畫畫出關鍵詞，在草稿紙上寫出答題思路，再對着答案修改。

她将卷子重新攤在闫朝曦面前，“步驟大概就是這樣：先讀題，看清楚題目要求不要漏答；和你學數學一樣，把公式列出來，結合材料套用上去；當然少不了基本功，規範作答。”

闫朝曦不敢相信，“曆史也有公式？”

方書晴點點頭，“或者叫答題模闆。你别看小論文動不動就兩百字，其實來來去去就是‘是什麼、為什麼、怎麼做’，政史不分家，這個你政治也有學吧？”

闫朝曦回憶了下，“大概是有那麼回事。”

方書晴說：“其實學習的東西，方法都是通的。你英語老師有叫你們背範文吧？曆史也有範文，你找篇文章認真分析一下，将它拆分成要素，背下來，思維會有很大提高。”

“啊？”闫朝曦像聽到了什麼新鮮玩意，感歎道：“這個我是真不知道。哪裡來的曆史範文？”

方書晴将闫朝曦的曆史課本攤開，選了一篇，說：“這個就是，現在回歸課文，你最好能背熟它，基礎知識有了，邏輯也有了，那做什麼題都不怕了。”

闫朝曦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給方書晴豎了個大拇指，“姐，不愧是考上少年班的人，你講的那些方法，我老師都沒講過呢。”

“方法的東西，因人而異”，方書晴回憶着自己的中學時代，“我覺得最有用的，還是考後一百分。現在你就剩五十天了，要刷題，但不能盲目刷題，我們要練好練透近些年的真題和典型題目。你争取把錯題再做，做到一百分為止。”

闫朝曦點點頭，“你該去我班開個講座。”

“我管不了别人，能拉你一把就不錯了”，方書晴引導着闫朝曦注意力重新集中回卷子上，“來來來，你知道了更要去做，現在你先照着我的方法把思路寫出來。”

……

闫朝曦領悟力不錯，一個小時後，他初步“攻克”了曆史小論文，順帶着記下了一個子目的課文。

他有些得意洋洋，對着方書晴笑得開心，“要是我早點找你教，文科還拿不下全級前十？看我下周模拟考，不給他們一點小的震撼？！”

方書晴對這個弟弟的學習力還算滿意，但又忍不住提醒，“是了是了，但你也别太驕傲，題目的東西，千變萬化，你得再耐心細心點……”

講得久了，她有些口幹舌燥，起身去倒了杯水。

趁着休息的空隙，闫朝曦也去陽台上接了個電話，因為隔着門的緣故，方書晴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隻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似乎有些生氣又帶着無奈。

末了，她問：“怎麼了？”

闫朝曦躊躇了一會，“晴姐，你看我這段時間挺努力，今天也學了這麼久了……我想休息一下，出去走走。”

今天是周末，方書晴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下午五點鐘了。她盤算着晚上還能再學，便答應着，“行啊，你晚飯想吃什麼？”

闫朝曦支支吾吾地，“我去和同學吃……”

方書晴忽然明白了什麼。

她盡量緩着語氣，說：“沒關系的，我明白勞逸結合的道理，你學多學少一個晚上也沒有什麼。但你要和我說真話，你是約了程瑤瑤出去嗎？”

闫朝曦今天學得剛有點感覺，本就不太願意出去，現在方書晴問了，他也懶得再遮掩。

他點着頭，無奈道：“瑤瑤也在補課，她說學了一天好累，晚上想去玩密室逃脫。我原本都拒絕了，她說不去就分手，我搖人又搖不到，現在她正生着氣。”

方書晴問：“那你打算怎麼樣？”

“我能怎麼樣，密室夠人才開，她又不願意和陌生人組隊，現在差兩個人，注定泡湯”，闫朝曦聲音悶悶地，“大小姐脾氣，又要我去哄。”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方書晴腦海裡迅速形成。

她尋思着實施的可能性，試着問：“我這邊……可能夠人一起玩密室。我，還有一個朋友，要不要一起？”

闫朝曦原本以為方書晴不會同意他出去玩，沒想到她現在非但不阻止，還願意湊人數？

又想到有她在場，大概要解開密室裡的機關也能輕而易舉了，他也不用死那麼多腦細胞。

他喜出望外，連連點頭，“當然要，一起啊！”